石墩邊上的老人

今天,學校破天荒地讓我們去秋遊。雖然我們盼星星、盼月亮,日盼夜盼的秋遊只能區人民公園,但是我們已經六年級了,相聚的時光也不多了。便也打起萬倍精神,興致勃勃地踏上了路途。

正午的時候,太陽越笑越開,原本還是涼颼颼的,一下子就熱乎乎的了,我們也玩累了,便準備找一塊草坪吃零食。不鋪地毯,也不枕什麼東西,就這樣隻身躺在斜斜的草坪上,享受著陽光的沐浴,該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漸漸的,我閉上了雙眼……

一陣嘈雜的聲音打破了我的白日夢,我朝著聲音的來源——擁擠的人群走去。擠進“人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不容易擠到前面,看見了一個年過半百,不!是年逾古稀的老漢,手捧著一大堆東西,大多都是同學們吃剩了的或是開了封口的東西。旁邊的一同學告訴我,這都是他們送給老人的,老人撿地上的東西吃,很可憐!我看了看老人,滿臉的皺紋,飽經滄桑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衣服不算髒,但已經很舊了,鞋子不算破,但已經很髒了。他在叫著一根同學給他的火腿腸,很吃力,看得出牙齒不太好。這時,一位同學拿出一盒優酪乳,笑嘻嘻的對老人說:“你喝喂!”說話時還一不小心不優酪乳噴到了老人褲子上。老人急了,嗷嗷的叫了幾聲,顧不得優酪乳,連忙擦拭著褲子。同學們笑了……

擦過褲子後,老人接過了優酪乳。可能是沒喝過吸管插的東西,老人把優酪乳擠了出來。同學們又笑了,同前次笑一樣,笑聲中讓我感覺老人失去了什麼……有的同學告訴老人要輕輕拿,老人終於喝到了優酪乳。

老人還在嚼著火腿腸,他把嚼了一半的火腿腸放到一個同學最前,想讓她也吃一點,而她卻厭惡的避開了,老人接著把了半截的火腿腸放到別的同學面前,她們也厭惡的跑開了,說實話,當時我也跑開了,但馬上就後悔了。我能理解老人,老人一定住在鄉下,在那兒,可以幾個人同咬一塊紅燒肉。老人只是想告訴我們,這很好吃。就這樣,同學們將許多沒吃過的、吃剩了的小零食丟給老人,並看老人鬧出很多笑話時,只是一味的笑……

是的,老人失去的是尊嚴!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一個吃鹽還比我們吃的飯還多的老人,竟捧著一堆小孩的零食讓他們看笑話!我有些痛心,知道他們也是出於好心,但卻沒有站在老人的方位想想,讓他失去了起碼的自尊心!我黯然離開了……

一會兒後,我在往往那塊石墩,同學們都散了,只剩下老人那個孤獨的背影,在收拾同學們的零食。我突然眼前一亮,將兩個塑膠袋撿了起來,向老人跑去。好容易跑到他面前,還喘著粗氣。將塑膠袋擺在老人面前。他笑了,是一種慈祥的笑,用顫抖的手接過塑膠袋。我把同學們的零食裝進塑膠袋里,套好。老人含含糊糊的說些什麼,是地方話你很難聽懂。只大概知道他說,終於有人關心他了。我也笑了,對他招招手後,便轉身跑了。

兩點多,要回家了,我在往往那塊石墩,仿佛還看見了那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