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七彩的糖紙,迎著陽光,射入眼中的是淡淡的彩虹,七色的光帶,仿佛一觸即碎。
——題記
小時候,是喜愛吃糖的,不過,我對彩虹般的糖果有著近乎痴迷的喜愛,七種色彩的糖衣,七種不同的味道與感觸。於我而言,幸福就是每天從祖母手中接過糖果,在陽光下用糖紙蒙住雙眼,去看七彩的萬物。
“丫頭,別亂跑,小心摔著。”祖母的叮嚀隨著清風湧進耳里,我撲著蝴蝶,痴痴地漾開笑容:“祖母喊停下,放跑了蝴蝶,要賠。”淘氣地張開手,讓蝴蝶撲棱著雙翅從我的手中溜走,童稚的臉上帶著狡猾的笑靨。“好好好,祖母賠,賠什麼?”祖母很無奈地伸手抱我,從懷裡拿出手絹,輕輕地拭去我臉上的污垢,又拍拍我身上的泥土,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零星地撒在祖母身上,像無數頑皮的精靈,就連祖母的眉眼也染上了暖意,格外美麗。
出身之際,口中有甜甜的味道輕輕悄悄地散開,抬頭,看見祖母溫柔的笑著,手中是一張亮晶晶的糖紙,“彩虹味的。”祖母摸摸我的頭,輕笑著,連皺紋也美麗起來。我歪著頭,想了想問:“祖母,彩虹也有味道嗎?”祖母的眼神剎那間像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只聽得見那喃喃的話有著嚮往和哀傷。“當然了,彩虹的味道是幸福啊。”祖母將手上的糖紙覆上我的眼睛,問我:“丫頭,美嗎?”“美。”我笑著回答,當糖紙覆上我雙眼的瞬間,我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七彩的,連山、樹、天空、小鳥都變了樣子,很美很美。“丫頭,心裡高不高興?”我痴痴地看著,心裡甜甜的,點點頭,又聽見祖母說:“這種感覺就是幸福。”
那時,似懂非懂,只明白了彩虹的美好,卻忽略了它的脆弱。
當時光流轉,當快樂飛逝,當羽的輕柔擦過眼角,當翼的剪影畫上額頭,當夢的水滴融入淚眼,當祖母逝去,我才明白,幸福就像彩虹,雖然美麗,卻一觸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