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寫《清兵衛與葫蘆》

自從上次教員來家訪後,清兵衛的生活就徹底和葫蘆說再見了。他現在已經走出了葫蘆的陰影了,可是他總覺得心裡少了些什麼。

一天,清兵衛突然不再感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了,他愛上了繪畫,就如同以前愛葫蘆一般。他每天在放學之後,仍舊喜歡在海邊街上待上一段時間。只不過他現在喜歡在顏料攤上站著,有時一站就是一整天。他忽然覺得那些以前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紅的,白的,綠的,五顏六色的顏料都像是忽然之間有了生命一般。每次他在潔白的畫布上揮舞著畫筆,看到這些七彩的精靈在畫布上跳躍舞動,歡吟歌唱時,他的內心好像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他想:“如果對天空失望了,也別對藍色失望;對雲朵失望了,也別對白色失望;對草地失望了,也別對綠色失望;哪怕對生活失望了,也別對繪畫失望……

清兵衛從此每天都在對著畫布塗塗抹抹,還時不時地停下來,傻笑著。“這孩子怎么又迷上了這些鬼東西?”他的父親這樣想著,但又不好說些什麼。因此他的父親每天都悶悶不樂的,好像心裡有股悶氣,總出不來。

終於讓他找著機會了。清兵衛參加了一次繪畫比賽,因買顏料費了不少錢,但其實那些錢對他們家來說算不得什麼的。可清兵衛到頭來卻意外地落選了,他的父親以此為藉口,大發雷霆,又痛打了他一頓,把他的畫具全毀了。

後來,清兵衛的眼睛裡好像少了些什麼,不再閃爍著光彩,但好像又什麼也沒少,因為周圍的孩子都是如此。

多年以後,那次繪畫比賽的評比老師再翻出那些畫時,他無意中翻到了清兵衛的那幅,他被震撼到了。再拿出了當時得第一名的那幅,兩幅畫的題目都是寧靜。得第一名的那幅畫畫的是一個清澈如玉的湖泊,旁邊是花草樹木,遠處的連山環繞著煙霧。他嘆了一聲,以現在的眼光來看,是顯得有些稚嫩。再看向清兵衛的那一幅,畫的是黑沉沉的天,閃電划過,狂風呼嘯,樹木倒塌,河水在低吼。但卻可以看到絕壁上有一個鳥巢,幾隻雛鳥在安詳地睡著……鳥巢畫得不是很明顯,卻能令人一眼看到。那種與世隔絕,不墜凡塵的寧靜令人看上第一眼,便再無法移開視線,便會被深深地震撼到!那強烈的筆觸,鳥巢外如同世界末日般,仿佛要吞噬一切。然而鳥巢卻仍保留著溫情,那種可以把一切黑暗都隔絕掉的寧靜。就如同,在這灰暗冷漠的世界中仍保持著純真幻想的美好。

那位老師來到清兵衛的家鄉,他想找到那個被埋沒的天才。那時清兵衛之所以沒有得獎,只因他畫已經超越了那個時代的審美!那個老師找到清兵衛後,發覺清兵衛早已不再畫畫,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漁夫,提起畫畫,他只是輕蔑地自嘲道:“當時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喜歡上這玩意!”

畫上的鳥巢已被黑暗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