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的悲劇
——《駱駝祥子》讀後
“他沒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去了。”
祥子,一個老實的農村青年,就這么成了一個墮落的無業游民。到底是誰又是怎樣摘走了他的心呢?
曾經的祥子,是那么努力,那么淳樸。他天真而堅定地認為,通過自己的勞動能創立新的生活,他渴望能買一輛屬於自己的人力車。為了這個夢想,“他忍受著,不管是怎想的疼痛。”祥子勤勤懇懇地工作著,從未放棄過。終於,三年的血汗換來了一輛漂亮的車。此時的祥子對未來充滿著憧憬,然而,搶奪了他的車的大兵擊碎了他的希望。祥子的悲劇也就開始了。
在這之後,年輕的祥子仍然不懈地奮鬥。但因為他的善良、他的憨厚,他一次次被欺騙、被掠奪,楊先生的盤剝、劉四爺的臭罵、孫偵探的明搶、夏大夫的冷漠,將祥子一步步推上了懸崖。如果說虎妞死於難產還未能將祥子生活的熱情完全熄滅,那么小福子走投無路的上吊自殺真正使祥子墜入了深淵,將他推下去的是徹底的絕望。被命運折磨得體無完膚的祥子,終於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其實祥子的夢想很簡單,就是擁有一輛自己的車,娶一個能吃苦耐勞的鄉下姑娘,過上舒服的生活。但那個冰冷的社會卻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夢想都不能讓祥子滿足。祥子對世界的敵意緣於世界對他深深的傷害。面對一個畸形的世界,祥子拼搏過、反抗過,但弱小的他終究無力掙扎。受傷的祥子開始了報復。為了錢,他可以偷搶拐騙,可以出賣朋友甚至出賣靈魂,“他占了便宜,別人就吃了虧,對,這就是一種報復!”而這只是那個扭曲的社會結出的許許多多果實中渺小的一個。
祥子的悲劇讓我想到了左拉筆下的娜娜。娜娜因為貧窮而淪為下等妓女,她出名後專門騙取王公貴族的錢財以報復這個待她不公的社會,她過著窮奢極侈的生活,但她最後還是悲慘的死去。娜娜本性又何嘗不是淳樸、善良的呢?她渴望做一個正派的女人,她無私地愛著自己的兒子,而在那個曾經昏暗無比的法國,她死了,死在普法戰爭的前夕。她終究還是被無邊無際的黑暗所吞噬。
祥子就像駱駝一樣任勞任怨,與世無爭,卻仍然難逃被扭曲、被吞噬的命運,正如老實的駱駝難逃被賣、被殺的命運。祥子的悲劇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悲劇,更是一個時代的悲劇。
祥子只是那個時代千千萬萬受害者的一個縮影,他的悲劇所折射出來的是一個黑暗社會對人性的扭曲和良知的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