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讀後感

《塵埃落定》讀後感(一)

我從心底對藏文化有一種探知的欲望,來源於對這種親近而神秘文化的無知和興趣,特別是去年到了青海,今年又看了幾部慶祝西藏民族解放的記錄片,於是便從書架上找出了這一本唯一與藏文化有關聯的小說,一讀便無法釋手了。

《塵埃落定》是青年藏族作家阿來的小說,曾獲第五屆茅盾文學獎。文中以上個世紀四十年代的四川阿壩地區的土司制度興衰為主線,以土司的傻瓜兒子為視角,講述了一個精彩曲折的鬥爭故事,展現了一幅神秘浪漫的藏族風情。

麥其土司有兩個兒子,大少爺為藏族太太所生,英武彪捍、聰明勇敢,被視為當然的土司繼承人;二少爺為被土司搶來的漢族太太酒後所生,天生愚鈍、憨痴冥魯,很早就被排除在權力繼承之外,成天混跡於丫環娃子的隊伍之中,耳聞目睹著奴隸們的悲歡離合。麥其土司在國民政府黃特派員的指點下在其領地上遍種罌粟,販賣鴉片。很快暴富,並迅速組建了一支實力強大的武裝力量,成為土司中的霸主。眼見麥其家因鴉片致富,其餘的土司用盡心計,各施手段盜得了罌粟種子廣泛播種,麥其家的傻少爺卻鬼使神差地突然建議改種麥子,於是在高原地區漫山遍野罌粟花的海洋里倔強地生長著麥其家的青青麥苗。是年內地大旱,糧食顆粒無收,而鴉片供過於求,價格大跌,無人問津,阿壩地區籠罩在饑荒和死亡陰影下。大批饑民投奔到麥其麾下,使得麥其家族的領地和人口達到空前的規模。傻子少爺也因此得到了女土司茸貢的漂亮女兒塔娜,並深深地愛上了她。就在各路土司日坐愁城,身臨絕境之時,卻傳來二少爺開倉賣糧,公平交易的喜訊。各路土司雲集在二少爺的官寨舉杯相慶、鑄劍為梨。很快在二少爺的官寨旁邊出現了一片帳篷,酒肆客棧、商店鋪門、歌榭勾欄、甚至妓館春樓,應有盡有。在黃師爺(當年的黃特派員)的建議下,二少爺逐步建立了稅收體制,開辦了錢莊,在古老封閉的阿壩地區第一次出現一個具有現代意義的商業集鎮雛型。二少爺回到麥其土司官寨,受到英雄般的歡呼,但在歡迎的盛會上,卻有大少爺那令人不寒而慄的陰毒的眼光。一場家庭內部關於繼承權的惺風血雨又悄然拉開了帷幕。終於,在解放軍進剿國民黨殘部的隆隆炮聲中,麥其家的官寨坍塌了。紛爭、仇殺消彌了,一個舊的世界終於塵埃落定。

讀完小說,我們先說說塵埃。

土司制度下塵埃飛舞的生活,充滿了仇恨、欲望。塵埃落定前,土司世界是一個由仇恨編成的網。藏語“轄日”--“骨頭”被叫做種姓,“骨頭”將人分出高下,土司--土司下面是頭人--頭人管百姓--然後是科巴(信差)--最後是家奴。森嚴的等級,壓抑了許多的仇恨,有土司與土司的、有土司與他的兒子的、土司家大少爺與二少爺的、土司與頭人的,就是看似與世無爭的嘎濟活佛、巴門喇嘛也是冤家對頭。他們之間有權力、利益、地位、金錢等等引發的仇恨,紛紛圍繞在麥其土司這根線上。

欲望是這些仇恨的根源。因為情慾,麥其土司愛上了查查頭人的妻子央宗、與查查頭人結了仇。於是許諾給多吉次仁以“頭人”的位置,讓他殺了查查頭人,又言而無信,將多吉次仁的屍體吊在行刑柱上,當眾說他是想做“頭人”謀反而被處死的。麥其土司成了“正義”的化身之後,不知不覺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多吉次仁的兩個兒子成了他的仇家。他們最終殺死了麥其土司的兩個兒子。

因為利慾,麥其土司引入了鴉片,並為了壟斷種植鴉片的巨大利益,他又與周圍的土司結了仇,發動了“罌粟花”之戰。

因為權欲,連最與世無爭的嘎濟活佛與巴門喇嘛之間,為了爭寵麥其土司,獲得土司轄區的宗教權,居然成為了爭鬥的冤家。

關於仇恨,傻瓜少爺在一天之內記下了兩句名言佳句,一句是翁波意西的“為什麼宗教沒以教會我們愛,而教會了我們恨?”另一句是小行刑人爾依的:“是行刑人就不會害怕,不是行刑人才會害怕。”行刑人代表國家使用迫害權、殺戳權,不管被害人怎樣悽慘、懷有怎樣仇恨,都不會恨他,他不會害怕。不是行刑人害怕行刑人,害怕他身後站著的國家權力。行刑人在土司的領地象個瘟神,人們總當他們不存在,行刑人一家也不願與別人交往。而傻瓜二少爺卻與這個別人不敢接近的行刑人的兒子成了好朋友,走到他家去看令人觸目驚心的刑具,刑具的後面站著權力。樓上是受刑人的衣服,衣服上面沾滿了血跡,血跡凝聚著仇恨。

再說落定。

歷史是最強大、最有力的推動者。末落的土司制度,無論曾經在這片土地上如何飛揚,終將落定於歷史的淨地上。 風起雲湧,塵起塵落。正因為有一個高潮,也就必然有低潮的來臨。解放軍的腳步響起的時候,麥其家也就到了消亡的時候。局部來交待整體,整個西藏也就隨之解放。當麥其土司的傻瓜少爺,最後死於仇人刀下。當身體變冷、當血變黑的時候,所有這個世界就從少爺的視角消失,塵埃最終落下。土司制度連同土司的官寨轟然飛上天空,揚起漫天的塵埃,然後徐徐落下。那伴隨著的一切野蠻,生活在土司陰霾下的塵俗人物,也像那漫天的塵埃一樣徐徐落定,大地重歸於安靜、平和。

讀《塵埃落定》有感 (二)

塵埃無論飛得多遠,終究會落下。遙遠的青藏高原,神秘的血域之巔,文明與蠻荒共存。亘久的土司制度,強大的麥其家族,一個傻瓜少爺,一段蒼涼的夢境,訴說著一段塵緣歷史。

在美麗的高原上,罌粟略顯苦澀的香蓋過了糧食的清新的香。高原開始飢餓,麥其家卻因為“我”的原因,在其他土司的衰弱中強大。因為第一個種植鴉片,麥其家成為土司中的強者,因為第一個停止種鴉片,麥其家成為強者中的更強者。“我”也邂逅了人生中的女神—塔娜,一個讓雪蓮也失色的土司之女,一個未來的女土司。因為“我”的傻,我擁有了她,卻也因為“我”的傻,她和我的距離很遠,很遠,遠得我最後追累了,如塵埃般消失。 失舌而復舌,卻因我再次失舌的喇嘛,一個我生命中的啟蒙者。為我復仇而死的僕人,麻木的行刑手爾依,世代相傳的習俗……野性的歌在高原上飄響,殘忍的原始,那樣的真實。

“我”對一切新的事物充滿了好奇與求知,我讓商業的繁榮在荒瘠中滋生,也讓土司們在煙花里腐爛。我是常人眼中的傻瓜,乾出了常人眼中永遠無法實現的事。我是那個時代完結的見證者。

這裡有一群美麗的女人,她們的命運像浮萍一樣搖擺。西藏土司統治時代女性的悲歌在這裡被充分表現。女僕卓瑪,我情愛世界的第一個導師,她在卑賤中讓年華老去。與我妻子同名的塔娜,矮小而瘦小,她在無知中度過日子。我美麗的妻子,同樣的不幸,她是交換糧食的籌碼,在求愛的路上失去最深的愛戀。我的母親,央宗,這亦是兩個不幸的女人,在她們身上是那個時代鑄成的烙印。最後的結局,像是我夢境的重演,整個時代變了,整個麥其家也變了,直到最後我也沒成為土司,但我成了整個家族最後的一個倖存者。最後,復仇轉到了我的身上,我被我曾經釋放的仇人刺穿了腹,血撒滿了我的床,紅的顏色在陽光中烏黑。我死了,土司時代也死了。時間是歷史最好的淘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