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上課外古詩詞賞析

《長歌行》

園中有碧綠的葵菜,

露水將要被早晨的陽光曬乾。

春天把幸福的希望灑滿了大地,

所有生物都呈現出一派繁榮生機。

只擔心瑟瑟的秋天來到,

樹葉兒枯黃而漂落百草凋零衰亡。

千萬條大河奔騰著東流入大海,

什麼時候才能重西流?

人也一樣少年時不努力,

到老來只能是空空悔恨了。

【簡析】

這是一首詠嘆人生的歌。唱人生而從園中葵起調,這在寫法上被稱作“托物起興”,即“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園中葵在春天的早晨亭亭玉立,青青的葉片上滾動著露珠,在朝陽下閃著亮光,像一位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年。詩人由園中葵的蓬勃生長推而廣之,寫到整個自然界,由於有春天的陽光、雨露,萬物都在閃耀著生命的光輝,到處是生機盎然、欣欣向榮的景象。這四句,字面上是對春天的禮讚,實際上是借物比人,是對人生最寶貴的東西──青春的讚歌。人生充滿青春活力的時代,正如一年四季中的春天一樣美好。這樣,在寫法上它同時又有比喻的意義,即所謂“興而比”。

自然界的時序不停交換,轉眼春去秋來,園中葵及萬物經歷了春生、夏長,到了秋天,它們成熟了,昔日奕奕生輝的葉子變得焦黃枯萎,喪失了活力。人生也是如此,由青春勃發而長大,而老死,也要經歷一個新陳代謝的過程。這是一個不可移易的自然法則。詩人用“常恐秋節至”表達對“青春”稍縱即逝的珍惜,其中一個“恐”字,表現出人們對自然法則的無能為力,青春凋謝的不可避免。接著又從時序的更替聯想到宇宙的無盡時間和無垠空間,時光像東逝的江河,一去不復返。由時間尺度來衡量人的生命也是老死以後不能復生。在這永恆的自然面前,人生豈不就像葉上的朝露一見太陽就被曬乾了嗎?豈不就像青青葵葉,一語秋風就枯黃凋謝了嗎?詩歌由對宇宙的探尋轉入對人生價值的思考,終於推出“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這一發聾振聵的結論,結束全詩。這個推理的過程,字面上沒有寫出來,但讀者可循著詩人思維的軌跡,用自己的人生體驗來補足:自然界的萬物有一個春華秋實的過程,人生也有一個少年努力、老有所成的過程;自然界的萬物只要有陽光雨露,秋天自能結實,人卻不同,沒有自身努力是不能成功的;萬物經秋變衰,但卻實現了生命的價值,因而不足傷悲;人則不然,因“少壯不努力”而老無所成,豈不等於空走世間一趟。調動讀者思考,無疑比代替讀者思考高明。正由於此,使這首詩避免了容易引人生厭的人生說教,使最後的警句顯得渾厚有力,深沉含蓄,如洪鐘長鳴一般,深深地打動了讀者的心。句末中的“徒”字意味深長:一是說老大無成,人生等於虛度了;二是說老年時才醒悟將於事無補,徒嘆奈何,意在強調必須及時努力。

讀這首詩,我們很自然會聯想到《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段關於人的生命應該如何度過的名言佳句。“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每個人只有一次生命。因此,一個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他回顧已逝的年華時,不因虛度時光而悔恨,也不因一事無成而羞愧;這樣,在他即將離開人世的時候,就可以坦然地說:我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奉獻給了人世間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鬥。”引導讀者少壯及時努力,不要虛度光陰,這種人生態度無疑是積極的。

這首《長歌行》不同於漢代其他的文人詩哀嘆人生的短促、鼓吹及時行樂,它是一首唱反調的詩,是一首難能可貴的佳作。

《野望》

譯文

傍晚時分站在東皋縱目遠望,

我徘徊不定不知該歸依何方,

層層樹林都染上秋天的色彩,

重重山嶺披覆著落日的餘光。

牧人驅趕著那牛群返還家園,

獵馬帶著鳥獸馳過我的身旁。

大家相對無言彼此互不相識,

我長嘯高歌真想隱居在山岡!

賞析

《野望》寫的是山野秋景,在閒逸的情調中,帶幾分彷徨和苦悶,是王績的代表作。

全詩於蕭瑟怡靜的景色描寫中流露出孤獨仰郁的心情.

“東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皋是水邊地。東皋,指他家鄉絳州龍門的一個地方。他歸隱後常游北山、東皋,自號“東皋子”。“徙倚”是徘徊的意思。“欲何依”,化用曹操《短歌行》中“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的意思,表現了百無聊賴的彷徨心情。

下面四句寫薄暮中所見景物:“樹樹皆秋色,山山唯落暉。牧人驅犢返,獵馬帶禽歸。”舉目四望,到處是一片秋色,在夕陽的餘暉中越發顯得蕭瑟。在這靜謐的背景之上,牧人與獵馬的特寫,帶著牧歌式的田園氣氛,使整個畫面活動了起來。這四句詩宛如一幅山家秋晚圖,光與色,遠景與近景,靜態與動態,搭配得恰到好處。

然而,王績還不能象陶淵明那樣從田園中找到慰藉,所以最後說:“相顧無相識,長歌懷採薇。”說自己在現實中孤獨無依,只好追懷古代的隱士,和伯夷、叔齊那樣的人交朋友了。

讀熟了唐詩的人,也許並不覺得這首詩有什麼特別的好處。可是,如果沿著詩歌史的順序,從南朝的宋、齊、梁、陳一路讀下來,忽然讀到這首《野望》,便會為它的樸素而叫好。南朝詩風大多華靡艷麗,好像渾身裹著綢緞的珠光寶氣的貴婦。從貴婦堆里走出來,忽然遇見一位荊釵布裙的村姑,她那不施脂粉的樸素美就會產生特別的魅力。王績的《野望》便有這樣一種樸素的好處。

這首詩的體裁是五言律詩。自從南朝齊永明年間,沈約等人將聲律的知識運用到詩歌創作當中,律詩這種新的體裁就已醞釀著了。到初唐的沈佺期、宋之問手裡律詩遂定型化,成為一種重要的詩歌體裁。而早於沈、宋六十餘年的王績,已經能寫出《野望》這樣成熟的律詩,說明他是一個勇於嘗試新形式的人。這首詩首尾兩聯抒情言事,中間兩聯寫景,經過情──景──情這一反覆,詩的意思更深化了一層。這正符合律詩的一種基本章法。

《早寒江上有懷》

譯文

草木枯黃凋零了,陣陣鴻雁飛向南,

北風呼嘯刮不停,一江秋水一江寒。

家鄉是那鹿行山,茅廬就在襄水灣,

遙望遠方的楚地,楚地茫茫在雲端。

思鄉眼淚已流盡,客旅生活多辛酸,

孤帆遠方在天際,此情此景不堪看。

我想找人問一問,迷路渡口在哪邊?

暮色蒼茫無所見,只見江海水漫漫。

賞析

詩的開頭兩句,扣詩題“早寒江上”。“木落雁南度”是眼中所見“早寒”景象,“北風江上寒”更多地著眼於自身的感受。兩句詩很具體的寫出了季節氣候特點,應該說,就是寫實;但這兩句寫早寒景象的詩是為下面的抒情做準備的,所以又有起興的作用。面對秋末冬初的蕭條景物,不禁勾起思鄉情懷,於是首先就想到自己的家鄉:家鄉在襄水灣曲處,遠隔著楚地雲天,很遠哪!遠隔難到,因此思念更加深切。“鄉淚客中盡”,正面抒發了思鄉,一個“盡”將詩人的思鄉之情作了盡情的抒發。如此思鄉,當然就想到回鄉,於是才有“孤帆天際看”的表現。看天際孤帆,就勾起了乘船返鄉的念頭。這念頭實在是鄉思所致,然而想回鄉,也沒有那么容易,因為迷失了道路;迷失道路本來可以詢問,但江水與海相平,水勢漫漫,又到哪裡去問路呢?

最後兩句,從表面看寫歸路之難,仔細推敲我們發現這裡不是純粹寫實,有著很深的含意。

孟浩然曾與唐玄宗開元十五年到長江下游漫遊過一次,開元十七年至二十一年孟浩然再到吳越漫遊。這首詩可能作與漫遊時期。因離鄉日久,觸景生情,便在詩中表達了對家鄉的思念,並抒發了心境的迷茫之情。寫景自然典型,抒情真切深入,可以稱之為“情因景生,情景交融”。

望洞庭湖贈張丞相

八月洞庭湖水盛漲與岸起平,水天含混迷迷接連天空。

雲夢二澤水氣蒸騰白白茫茫,波濤洶湧似乎把岳陽城撼動。

我想渡水苦於找不到船與槳,聖明時代閒居委實羞愧難容。

閒坐觀看別人辛勤臨河垂釣,只能白白羨慕別人得魚成功。

編輯本段【簡注】

張丞相:即張九齡,公元733年(唐玄宗開元十二一年)擔任丞相職務。

雲夢:古代的兩個大沼澤,在湖北省長江南北兩側,江北為雲,江南為夢,後來大部分變成陸地。合稱“雲夢澤”。

羨魚:羨慕釣魚。《漢書·董仲舒傳》中說:古人有言曰:“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意思是,與其空口讚賞別人的成績,不如自己扎紮實實地做點事情。

編輯本段【詩歌賞析】

張丞相即張九齡,也是著名的詩人,官至中書令,為人正直。孟浩然想進入政界,實現自己的理想,希望有人能給予引薦。他在入京應試之前寫這首詩給張九齡,就含有這層意思。

詩的前四句寫洞庭湖壯麗的景象和磅礴的氣勢,後四句是藉此抒發自己的政治熱情和希望。

開頭兩句交代了時間,寫出了浩瀚的湖水。湖水和天空渾然一體,景象是闊大的。“涵”,有包含的意思。“虛”,指高空。高空為水所包含,即天倒映在水裡。“太清”指天空。“渾太清”即水天相接。這兩句是寫站在湖邊,遠眺湖面的景色。三四兩句繼續寫湖的廣闊,但目光又由遠而近,從湖面寫到湖中倒映的景物:籠罩在湖上的水氣蒸騰,吞沒了雲、夢二澤,“雲、夢”是古代兩個湖澤的名稱,據說雲澤在江北,夢澤在江南,後來大部分都淤成陸地。“撼”,搖動。“岳陽城”,在洞庭湖東北岸,即今湖南嶽陽市。西南風起時,波濤奔騰,湧向東北岸,好像要搖動岳陽城似的。“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有的版本作“氣吞雲夢澤”),讀到這裡很自然地會聯想起王維的詩句:“郡邑浮前浦,波瀾動遠空”。整個城市都飄浮在水面上,微風吹起層層波瀾,遙遠的天空都在水中晃動。它們真有異曲同工之妙。

面對浩瀚的洞庭湖,自己意欲橫渡,可是沒有船隻;生活在聖明的時世,應當貢獻出自已的力量,但沒有人推薦,也只好在家閒居,這實在有愧於這樣的好時代。言外之意希望對方予以引薦。“濟”,渡的意思。“楫”,船上的槳,這裡也是借指船。“端居”,閒居;“聖明”,聖明之時,這裡指太平時代。最後兩句,說自己坐在湖邊觀看那些垂竿釣魚的人,卻白白地產生羨慕之情。古代俗語說,“臨河而羨魚,不如歸家織網。”詩人借了這句諺語來暗喻自己有出來作一番事業的願望,只怕沒有人引薦,所以這裡說“徒有”。希望對方幫助的心情是在字裡行間自然流露出來的。

乾謁詩是時代和歷史相互作用的產物,一方面,士子們以之鋪墊進身的台階,因而言詞頗多限制,作起來往往竭盡才思,另一方面,由於閱讀對象或為高官顯貴、或為社會賢達,乾謁詩大多表現出含蓄的美學特徵,作者也常以比體為之。

這是一首乾謁詩。唐玄宗開元二十一年(733),孟浩然西遊長安,寫了這首詩贈當時在相位的張九齡,目的是想得到張的賞識和錄用,只是為了保持一點身份,才寫得那樣委婉,極力泯滅那乾謁的痕跡。

秋水盛漲,八月的洞庭湖裝得滿滿的,和岸上幾乎平接。遠遠望去,水天一色,洞庭湖和天空接合成了完完整整的一塊。開頭兩句,寫得洞庭湖極開朗也極涵渾,汪洋浩闊,與天相接,潤澤著千花萬樹,容納了大大小小的河流。

三、四句實寫湖。“氣蒸”句寫出湖的豐厚的蓄積,仿佛廣大的沼澤地帶,都受到湖的滋養哺育,才顯得那樣草木繁茂,鬱鬱蒼蒼。而“波撼”兩字放在“岳陽城”上,襯托湖的澎湃動盪,也極為有力。人們眼中的這一座湖濱城,好像瑟縮不安地匍伏在它的腳下,變得異常渺小了。這兩句被稱為描寫洞庭湖的名句。但兩句仍有區別:上句用寬廣的平面襯托湖的浩闊,下句用窄小的立體來反映湖的聲勢。詩人筆下的洞庭湖不僅廣大,而且還充滿活力。

下面四句,轉入抒情。“欲濟無舟楫”,是從眼前景物觸發出來的,詩人面對浩浩的湖水,想到自己還是在野之身,要找出路卻沒有人接引,正如想渡過湖去卻沒有船隻一樣。“端居恥聖明”,是說在這個“聖明”的太平盛世,自己不甘心閒居無事,要出來做一番事業。這兩句是正式向張丞相表白心事,說明自己目前雖然是個隱士,可是並非本願,出仕求官還是心焉嚮往的,不過還找不到門路而已。

於是下面再進一步,向張丞相發出呼籲。“垂釣者”暗指當朝執政的人物,其實是專就張丞相而言。這最後兩句,意思是說:執政的張大人啊,您能出來主持國政,我是十分欽佩的,不過我是在野之身,不能追隨左右,替你效力,只有徒然表示欽羨之情罷了。這幾句話,詩人巧妙地運用了“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淮南子·說林訓》)的古語,另翻新意;而且“垂釣”也正好同“湖水”照應,因此不大露出痕跡,但是他要求援引的心情是不難體味的。

作為乾謁詩,最重要的是要寫得得體,稱頌對方要有分寸,不失身份。措辭要不卑不亢,不露寒乞相,才是第一等文字。這首詩委婉含蓄,不落俗套,藝術上自有特色 .

黃鶴樓 崔顥》【韻譯】:

傳說中的仙人早乘白雲飛去,

這地方只留下空蕩的黃鶴樓。

飛去的黃鶴再也不能復返了,

唯有悠悠白雲徒然千載依舊。

漢陽晴川閣的碧樹歷歷在目,

鸚鵡洲的芳草長得密密稠稠,

時至黃昏不知何處是我家鄉?

面對煙波渺渺大江令人發愁!

【簡析】以豐富的想像力將讀者引入遠古,又回到現實種種情思和自然景色交融在一起,有誰能不感到它的淒婉蒼涼。這首詩歷來為人們所推崇,被列為唐人七律之首。

傳說李白壯年時到處遊山玩水,在各處都留下了詩作。當他登上黃鶴樓時,被樓上樓下的美景引得詩興大發,正想題詩留念時,忽然抬頭看見樓上崔顥的題詩:

這首詩的意思是:過去的仙人已經乘著白雲走了,這裡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黃鶴樓;黃鶴一去再也沒有回來,千百年來只看見悠悠的白雲;陽光照耀下的漢陽樹木清晰可見,鸚鵡洲上有一片碧綠的芳草覆蓋;天色已晚,眺望遠方,故鄉在哪兒呢?眼前只見一片霧靄籠罩江面,給人帶來深深的愁緒。

這首詩前寫景,後抒情,一氣貫注,渾然天成,即使有一代“詩仙”之稱的李白,也不由得佩服得連連讚嘆,覺得自己還是暫時止筆為好。為此,李白還遺憾得嘆氣說:“眼前好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

元人辛文房《唐才子傳》記李白登黃鶴樓本欲賦詩,因見崔顥此作,為之斂手,說:“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傳說或出於後人附會,未必真有其事。然李白確曾兩次作詩擬此詩格調。其《鸚鵡洲》詩前四句說:“鸚鵡東過吳江水,江上洲傳鸚鵡名。鸚鵡西飛隴山去,芳洲之樹何青青。”與崔詩如出一轍。又有《登金陵鳳凰台》詩亦是明顯地摹學此詩。為此,說詩者眾口交譽,如嚴羽《滄浪詩話》謂:“唐人七言律詩,當以崔顥《黃鶴樓》為第一。”這一來,崔顥的《黃鶴樓》的名氣就更大了。

黃鶴樓因其所在之武昌黃鶴山(又名蛇山)而得名。傳說古代仙人子安乘黃鶴過此(見《齊諧志》);又雲費文偉登仙駕鶴於此(見《太平寰宇記》引《圖經》)。詩即從樓的命名之由來著想,借傳說落筆,然後生髮開去。仙人跨鶴,本屬虛無,現以無作有,說它“一去不復返”,就有歲月不再、古人不可見之憾;仙去樓空,唯余天際白雲,悠悠千載,正能表現世事茫茫之慨。詩人這幾筆寫出了那個時代登黃鶴樓的人們常有的感受,氣概蒼莽,感情真摯。

前人有“文以氣為主”之說,此詩前四句看似隨口說出,一氣鏇轉,順勢而下,絕無半點滯礙。“黃鶴”二字再三出現,卻因其氣勢奔騰直下,使讀者“手揮五弦,目送飛鴻”,急忙讀下去,無暇覺察到它的重疊出現,而這是律詩格律上之大忌,詩人好像忘記了是在寫“前有浮聲,後須切響”、字字皆有定聲的七律。試看:首聯的五、六字同出“黃鶴”;第三句幾乎全用仄聲;第四句又用“空悠悠”這樣的三平調煞尾;亦不顧什麼對仗,用的全是古體詩的句法。這是因為七律在當時尚未定型嗎?不是的,規範的七律早就有了,崔顥自己也曾寫過。是詩人有意在寫拗律嗎?也未必。他跟後來杜甫的律詩有意自創別調的情況也不同。看來還是知之而不顧,如《紅樓夢》中林黛玉教人做詩時所說的,“若是果有了奇句,連平仄虛實不對都使得的”。在這裡,崔顥是依據詩以立意為要和“不以詞害意”的原則去進行實踐的,所以才寫出這樣七律中罕見的高唱入雲的詩句。沈德潛評此詩,以為“意得象先,神行語外,縱筆寫去,遂擅千古之奇”(《唐詩別裁》卷十三),也就是這個意思。

此詩前半首用散調變格,後半首就整飭歸正,實寫樓中所見所感,寫從樓上眺望漢陽城、鸚鵡洲的芳草綠樹並由此而引起的鄉愁,這是先放後收。倘只放不收,一味不拘常規,不回到格律上來,那么,它就不是一首七律,而成為七古了。此詩前後似成兩截,其實文勢是從頭一直貫注到底的,中間只不過是換了一口氣罷了。這種似斷實續的連線,從律詩的起、承、轉、合來看,也最有章法。元楊載《詩法家數》論律詩第二聯要緊承首聯時說:“此聯要接破題(首聯),要如驪龍之珠,抱而不脫。”此詩前四句正是如此,敘仙人乘鶴傳說,頷聯與破題相接相抱,渾然一體。楊載又論頸聯之“轉”說:“與前聯之意相避,要變化,如疾雷破山,觀者驚愕。”疾雷之喻,意在說明章法上至五、六句應有突變,出人意外。此詩轉折處,格調上由變歸正,境界上與前聯截然異趣,恰好符合律法的這個要求。敘昔人黃鶴,杳然已去,給人以渺不可知的感覺;忽一變而為晴川草樹,歷歷在目,萋萋滿洲的眼前景象,這一對比,不但能烘染出登樓遠眺者的愁緒,也使文勢因此而有起伏波瀾。使詩意重歸於開頭那種渺茫不可見的境界,這樣能回應前面,如豹尾之能繞額的“合”,也是很符合律詩法度的。

正由於此詩藝術上出神入化,取得極大成功,它被人們推崇為題黃鶴樓的絕唱,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後來李白登樓時,也詩興大發,當他在樓中發現崔顥一詩,連稱“絕妙、絕妙!”相傳李白寫下了四句“打油詩”來抒發自己的感懷:“一拳捶碎黃鶴樓,一腳踢翻鸚鵡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便擱筆不寫了。有個少年丁十八譏笑李白:“黃鶴樓依然無恙,你是捶不碎了的。”李白又作詩辯解:“我確實捶碎了,只因黃鶴仙人上天哭訴玉帝,才又重修黃鶴樓,讓黃鶴仙人重歸樓上。”真是煞有介事,神乎其神。後人乃在黃鶴樓東側,修建一亭,名曰李白擱筆亭,以志其事。重檐復道,成為燕遊之所。實際上,李白熱愛黃鶴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他高亢激昂,連呼“一忝青雲客,三登黃鶴樓”。山川人文,相互倚重,黃鶴樓之名更加顯赫。

這首五律,描述送別情景,歷歷如在目前,語言流暢,好像毫不受格律的束縛。

《送友人》

[注釋](1)北郭:北城門外。(2)孤蓬:蓬是一種草,枯後斷根,遇風吹散,飛轉無定。此處孤蓬喻孤獨遠行的友人。(3)故人:詩人自稱。(4)蕭蕭:馬的嘶叫聲。班馬:離群之馬,喻人之分別。

[譯文]北城門外青山橫亘,東城之外白水環繞。在此地一分別,你就要像孤蓬一樣萬里飄泊了。白雲飄浮不定如遊子心意,太陽緩緩落山像我依依不捨的感情。彼此揮手,從此別離;蕭蕭馬鳴,不忍分別。

這是一首充滿詩情畫意的送別詩,詩人與友人策馬辭行,情意綿綿,動人肺腑。

首聯“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點出告別的地點。詩人已經送友人來到了城外,然而兩人仍然並肩緩轡,不願分離。只見遠處,青翠的山巒橫亘在外城的北面,波光粼粼的流水繞城東潺潺而過。這兩句,“青山”對“白水”,“北郭”對“東城”,首聯即寫成工麗的對偶句,確是別開生面;而且“青”、“白”相間,色彩明麗。“橫”字勾勒青山的靜姿,“繞”字描畫白水的動態。詩筆揮灑自如,描摹出一幅寥廓秀麗的圖景。

中間兩聯切題,寫離別的深情。頷聯“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此地一別,離人就要象蓬草那樣隨風飛轉,到萬里之外去了。此二句表達了對朋友飄泊生涯的深切關懷。落筆如行雲流水,舒暢自然,不拘泥於對仗,別具一格。頸聯“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卻又寫得十分工整,“浮雲”對“落日”,“遊子意”對“故人情”。同時,詩人又巧妙地用“浮雲”、“落日”作比,來表明心意。天空中一抹白雲,隨風飄浮,象徵著友人行蹤不定,任意東西;遠處一輪紅彤彤的夕陽徐徐而下,似乎不忍遽然離開大地,隱喻詩人對朋友依依惜別的心情。在這山明水秀、紅日西照的背景下送別,特別令人留戀而感到難捨難分。這裡既有景,又有情,情景交融,扣人心弦。

尾聯兩句,情意更切。“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揮手”,是寫了分離時的動作,那么內心的感覺如何呢?詩人沒有直說,只寫了“蕭蕭班馬鳴”的動人場景。這一句出自《詩經•車攻》“蕭蕭馬鳴”。班馬,離群的馬。詩人和友人馬上揮手告別,頻頻致意。那兩匹馬仿佛懂得主人心情,也不願脫離同伴,臨別時禁不住蕭蕭長鳴,似有無限深情。馬猶如此,人何以堪!李白化用古典詩句,著一“班”字,便翻出新意,烘托出繾綣情誼,可謂鬼斧神工。

這首送別詩寫得新穎別致,不落俗套。詩中青翠的山嶺,清澈的流水,火紅的落日,潔白的浮雲,相互映襯,色彩璀璨。班馬長鳴,形象新鮮活潑。自然美與人情美交織在一起,寫得有聲有色,氣韻生動。詩的節奏明快,感情真摯熱誠而又豁達樂觀,毫無纏綿悱惻的哀傷情調。這正是評家深為讚賞的李白送別詩的特色。

《 魯山山行》

魯山層巒疊嶂,千峰競秀,一高一低,蔚為壯觀,正好投合我愛好大自然景色的情趣

走到一處可以看到一種好峰,再走向另一處,又可以看到另一種奇嶺,一個人在山間小路上行走,曲曲彎彎,走著走著,連自己也不知走到哪裡去了,有時竟迷失了方向

山林空蕩,所以能看到熊瞎子爬到光禿禿的樹上;透過稀疏的樹縫,還看到野鹿在山溪旁飲水

在山中走著走著,幽靜的秋山,看不到房舍,望不見炊煙,自己也懷疑這山里是不是有人家居住,不禁自問一聲“人家在何許(何處)”;正在沉思的時候,忽聽得從山間白雲上頭傳來“喔喔”一聲雞叫。噢,原來住家還在那高山頂哩

賞析一:

這首詩是由北宋大詩人梅堯臣寫的一首五言律詩,梅堯臣是宋詩開山祖師,首聯:看見了山野非常喜愛,心中很滿足,群山連綿起伏的,時高時低,一個愜字,足以體會出當時作者的心情,頷聯:優美的山峰波浪起伏,走在幽靜的小路上,仿佛走進了迷宮似的一個迷字,說明詩人當時被路高迷糊了的優雅心情,頸聯:霜落了下來,隱隱約約好像看見熊在上樹,鹿在喝水,獨特的視覺感受,讓讀者如臨其境。尾聯巧妙的運用了設問手法,寫出了“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的語境,移步換景,一幅原生態的畫面映入眼帘,表達出詩人超脫,淡泊的閒適恬靜心態

賞析二:

這首詩寫的是魯山山行所見山野風景。

開頭一句即表達出對山野景物的喜愛,第二句交代喜愛的原因:“千山高復低”。按常理,應該是“千山復高低”的景象,使得詩人感到正好與自己喜歡山野風景的情趣相合,現在倒過來寫,強調了詩人對山野風光的喜愛,也是詩的構思所決定的。第二聯第一句便承“千山”寫“好峰隨處改”。“好峰”便是“千山”;“隨處改”,到處都可以看到千山的不同姿態,便是“高復低”的具體化。第四句扣題目“山行”,寫獨個兒在幽深的小路上行走容易迷路,這也是好峰隨處變化所導致的結果;當然也通過“幽徑”寫出了千山好峰的幽深,開拓了山野的境界。第三聯兩句通過“熊升樹”、“鹿飲溪”進一步寫山野景物,點明了山行的節令:“霜落”。如果說“千山高復低”是相對的靜態景物的話,這兩句則是專寫動態景物。所以中間兩聯四句收到了動靜相襯的效果。最後兩句寫人家的所在。人家在哪裡?在遙遠的白雲之外,因為聽到了一聲雞鳴。

這首詩語言樸素,描寫自然,其中情因景生,景隨情移,以典型的景物表達了詩人的“野情”。另外,詩境的揭示與開拓也留給人不盡的餘韻。

賞析三:

魯山層巒疊嶂,千峰競秀,一高一低,蔚為壯觀,正好投合我愛好大自然景色的情趣。這就是開頭兩句詩的意思,說明所以要登魯山遊覽,是因為內合情趣,外有好景,也就成行了。

第二聯寫山行,走到一處可以看到一種好峰,再走向另一處,又可以看到另一種奇嶺,所以說“隨處改”。“隨處改”這個“改”字下得妙,如果在山中坐立不動,總是一個角度看山,好峰就不“改”了,因為“行”,所以好峰才處處改,由一個畫面換成另一畫面。以“改”字型現“行”,正切合詩題“山行”的意思。一個人在山間小路上行走,曲曲彎彎,走著走著,連自己也不知走到哪裡去了,有時竟迷失了方向。“幽徑獨行迷”,“迷”的原因正是詩中說的,一是曲徑幽深,容易走錯路,二是獨行,自己一個人,無人指路,也容易走錯路,於是“迷”了。這裡把一人個游山的體驗逼真地表現出來了。

從前半首看,我們還不知他是在什麼時候登山的,是春天還是秋天?讀到第三聯的“霜落”、“林空”,我們才知道他是在秋天登山的,因為秋天才有霜,霜凍使得樹葉都落光了,使得山中的樹木一棵棵都光禿禿的,好象空蕩蕩的。這種“林空”的感覺,是秋天才有的。山林空蕩,所以能看到熊瞎子爬到光禿禿的樹上;透過稀疏的樹縫,還看到野鹿在山溪旁飲水。這一聯勾畫出了一幅很動人的秋日山林熊鹿圖。這畫面是動的,熊在爬樹,鹿在飲水,可是詩意卻是靜的,表現了山中人跡罕到、非常幽靜的境界,這也是所謂動中有靜的寫法。

在山中走著走著,幽靜的秋山,看不到房舍,望不見炊煙,自己也懷疑這山里是不是有人家居住,不禁自問一聲“人家在何許(何處)”;正在沉思的時候,忽聽得從山間白雲上頭傳來“喔喔”一聲雞叫。噢,原來住家還在那高山頂哩。這最後一句“雲外一聲雞”,非常自然,確實給人以“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的感覺。

《浣溪沙》

這是一首觸景生慨、蘊含人生哲理的小詞,體現了作者熱愛生活、樂觀曠達的人生態度。

上片寫暮春遊清泉寺所見之幽雅景致。山下溪水潺湲,溪邊的蘭草才抽出嫩芽,蔓延浸泡在溪水中。松柏夾道的沙石小路,經過春雨的沖刷,潔淨無泥。時值日暮,松林間的杜鵑在瀟瀟細雨中啼叫著。這是一幅多么幽美寧靜的山林景致啊!首七字既點出遊清泉寺時的時令,也點明蘭溪之名的由來。“浸”字與“皋蘭被徑兮,斯路漸”(《楚辭•招魂》)中的“漸”字一樣,均有“蔓延”之意。蘭草此際始出“芽”,其芽尚“短”,但生機勃勃,長勢很快,已由岸邊蔓延至溪水中矣。杜鵑啼聲淒婉,本是易引發羈旅之愁的。但作者此際漫步溪邊,觸目無非生意,渾然忘卻塵世的喧囂和官場的污穢,心情是愉悅的。兼之疾病始愈,有醫者相伴遊賞,故杜鵑的啼叫亦未能攪亂作者此時之清興。總之,上片只是寫實景,其內心所喚起的應是對大自然的喜愛及對人生的回味,這就引出了下片的對人生的哲思。

下片就眼前“溪水西流”之景生髮感慨和議論。“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漢•《長歌行》)。“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時”。江水的東流不返,正如人的青春年華只有一次一樣,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規律,曾使古今無數人為之悲嘆。而作者此際面對著眼前西流的蘭溪水,卻產生奇妙的遐想:既然溪水可以西流,人為什麼不可以重新擁有青春年華呢?人生之“再少”,非如道教徒所企求的“返老還童”,乃是說應保持一種年輕的樂觀的心態。因為人並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人所能改變的,僅僅是對這個世界的態度和看法。白居易《醉歌》詩有“誰道使君不解飲,聽唱黃雞與白日。黃雞催曉丑時鳴,白日催年酉前沒。腰間紅綬系未穩,鏡里朱顏看已失”諸句,乃嗟老嘆衰之詞也。作者尾句反用其意,認為即使到了暮年,也不應有那種“黃雞催曉”、朱顏已失的衰頹心態,體現了作者在貶謫期間曠達振作的精神狀態。

全詞的特點是即景抒慨,寫景純用白描,細緻淡雅;抒慨昂揚振拔,富有哲理。此前,作者於熙寧六年(1073)曾有詩云:“江邊身世兩悠悠,久與滄波共白頭。造物亦知人易老,故教江水向西流”(《八月十五日看潮五絕》其三)。乃是在錢塘潮來江水回流時所生髮的感慨,與此詞旨趣有相近之處。但當時作者是自請外任,以太常博士直史館的頭銜到美麗富庶的杭州作通判,是京官下派作地方官,仕途失意之感並不濃。此時則是以待罪之官的身份被安置在偏僻的黃州,孤寂苦楚的心情不是輕易可以擺脫的。因此,此詞下片所表現出來的對青春活力的呼喚,對老而無為的觀點的否棄,便顯得尤為可貴。可以說,這種在“命壓人頭不奈何”的逆境中的樂觀奮發的精神,是蘇軾之所以受到後世尊崇的重要原因之一。

《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陸游》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這首詩是紹熙三年(1192)十一月陸游退居家鄉山陰時所作,是年六十八歲。這首詩的大意是:我挺直地躺在孤寂荒涼的鄉村里,自己並不感到悲哀,還想著替國家守衛邊疆。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聽到那風雨的聲音,就夢見自己騎著披著盔甲的戰馬跨過冰封的河流出征北方疆場。

同陸游的許多愛國詩篇一樣,這首詩充滿愛國豪情,大氣磅礴,風格悲壯。

當詩人在六十八歲高齡,一身病痛,孤獨地躺在荒涼的鄉村里,他會想起很多往事。人生匆匆近百年,回首過往,感慨頗多,幼年時的理想,青年時的挫折,中年時的抱負,老年時的失意都會像過眼煙雲一樣在心頭閃現。

少年時在家庭中父親對自己的愛國主義薰陶,和自己“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的志氣,青年時科舉考試時因才華過人而導致被權臣除名的挫敗,中年時,短暫軍旅生活的體驗和出任朝廷重臣的躊躇滿志,老年時作為主戰派,受投降打擊排擠獨居鄉村的淒涼寂寞,都會帶著深深的山河破碎家國飄搖的烙印,一齊向心頭襲來。

當時,金人南侵,宋朝丟失了大半壁江山,詩人由於主張對金作戰而被罷官回鄉,僵臥孤村,失意之思,經歷之悲,病體之痛,家國之愁,似乎已穿越歲月時空,飄飄悠悠,在身邊蔓延。然而,詩人並沒有沉浸在悲愁中,詩人筆鋒一轉,寫出了“僵臥孤村不自哀”,這“不自哀”三個字,便把個人之失,一己恩怨,小我之痛,暫且放在一邊。是啊,在山河破碎,家國淪落,半壁江山盡陷金人的鐵蹄之下面前,個人的得得失失又算得了什麼呢?接著一句“尚思為國戍輪台,”一掃低落的情緒,磅礴之氣,報國豪情便躍然紙上。

這種磅礴之氣報國豪情伴隨了陸游的一生,當南宋皇帝偏安江南,朝中士大夫紛紛在江南的小橋流水中風花雪月、吟詩頌詞之時,陸游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北伐,無時無刻不在渴望著祖國的統一,雖屢受投降派的讒毀排擠,始終矢志不移。

如今眼看家國飄搖,山河破碎,雖已病痛纏身,保家衛國的理想不渝,愛國激情始終在胸膛內涌盪,鐵馬冰河的夢想會在病痛的頭腦中出現,“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詩人在風雨灑落的夜晚,做夢都在想著,一身戎裝,騎著戰馬,跨越北國冰封的河流,同敵人在疆場廝殺。對於一個傷病纏身的老人,在將近古稀之年,猶有如此豪邁的夢想,真是可歌可嘆。在他的這種豪邁的夢想之下,激盪的該是怎樣的激情與豪情?

這是怎樣的一個夢啊,沒有和平,有戰場、廝殺、吶喊,他也許曾夢到過李廣站在冰河邊長嘯,也許曾夢到過衛青在最前線廝殺,可能還夢到過霍去病在敵區的縱深處馳騁,這些令匈奴喪膽,在疆場上建功立業的人,是他追尋的榜樣。

在他心中,大丈夫不能像李廣、衛青、霍去病一樣建功立業,青史留名,若得以快馬揚鞭,縱橫北國冰河,收復失地,雖不能留名千古,亦無憾。

是夢,而非夢,這是詩人現實中的理想在夢中的體現。

然而眼睜睜地看著“遺民淚盡胡塵里,南望王師又一年”,縱然有萬千豪情,滿腹才華,卻不能在現實中施展,收復失地的理想不能在現實中立足,這又是一種怎樣的悲哀?是怎樣一種讓人抑鬱不樂的心情?

在荒涼孤村的夜晚,聽北風蕭蕭,淫雨灑落,鐵馬冰河只能在夢中相見,空有一腔抱負而不能施展,如此以來,家國之愁又多了一層,無法收復舊山河的惆悵又增添了幾分,風雨飄搖中的南宋王朝似乎更加岌岌可危。

整首詩,作者的滿腹愁緒就這樣通過大氣的筆觸一一展現,現實的理想就這樣藉助廝殺的夢境去實現,較少卿卿我我,無病呻吟。就連自身的病痛,大自然的淒風苦雨,也在老而不衰的愛國激情中,在鐵馬冰河的夢想中,變輕變淡,最終成為一種似有若無的陪襯,使得整首詩洋溢著一種豪邁悲壯的風格,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這種豪邁悲壯之情,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永遠給人以鼓勵和激勵。

這首詩在我國古代所有的愛國詩篇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在古典詩歌史上寫下了積極厚重的一筆,也以豪邁和悲壯的風格為浩如煙海的詩歌海洋增添了獨特的色彩,並以其永恆的魅力永遠影響著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