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讓我懂了作文

五月黃梅天,到處粘糊糊的,母親走進走出地抱怨,父親卻端著宜興茶壺,坐在廊下賞雨。院子裏各種花木,經雨一淋,新綠的枝子頑皮地張開翅膀,托著嬌艷的花朵,父親用旱菸袋點著它們告訴我這是丁香花,那是一丈紅。大理花與劍蘭搶著開,木犀花散布著淡淡的幽香。牆邊那株高大的玉蘭花開了滿樹,下雨天謝得快,我得趕緊爬上去采,采了滿籃子送左右鄰居。玉蘭樹葉上的水珠都是香的。

唱鼓兒詞的總在下雨天從我家後門摸索進來,坐在廚房的條凳上,唱一段秦雪梅弔孝,鄭元和學丐。母親一邊做飯,一邊聽。晚上就在大廳裏唱,請左鄰右舍都來聽。寬敞的大廳正中央燃起了亮晃晃的煤氣燈,發出嘶嘶的聲音。煤氣燈一亮,我就有做喜事的感覺,心裏說不出的開心。雨嘩嘩地越下越大,瞎子先生的鼓咚咚咚地也敲得越起勁。唱孟麗君,唱秦雪梅,母親和五叔婆聽了眼圈兒都哭得紅紅的,我就只顧吃炒米糕、花生糖。父親卻悄悄地溜進書房作他的「唐詩」去了。

八、九月颱風季節,雨水最多。那時沒有氣象報告,預測天氣好壞全靠有經驗的長工和母親抬頭看天色。雲腳長了毛,向西北飛奔,就知道颱風要來了。走廊下堆積如山的穀子,幾天不曬就要發霉,穀子的霉就是一粒粒綠色的麴。母親叫我和小幫工把麴一粒粒揀出來,不然就會越來越多。這工作真好玩,所以我盼望天一直不要晴起來,麴會越來越多,我就可以天天滾在穀子裏揀麴.不用讀書了。

如果我一直不長大,就可以永遠沉浸在雨的觀樂中。然而誰能不長大呢?到杭州念中學了,下雨天,我有一股淒涼寂寞之感。

有一次在雨中徘徊西子湖畔。我駐足凝望著碧藍如玉的湖水和低斜低斜的梅花,卻聽得放鶴亭中響起了悠揚的笛聲。弄笛人向我慢慢走來,低聲對我說:「一生知己是梅花。」

我也笑指湖上說:「看梅花也在等待知己呢。」衣衫漸濕,我們才同撐一把傘歸來。

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笛聲低沉而遙遠,然而我卻仍能依稀聽見,在雨中……

第3篇

夢,早已破碎

昨天看了郭敬明的《夢裡花落知多少》,本來還很喜歡他的,但是現在非常恨他,因為我哭的枕頭都能擠出水來,就像書里陸敘說林嵐的創意層出不窮像黃河泛濫似的,我的眼淚也和黃河泛濫似的。

我們,似乎也像書里寫的,我們活在夢裡。它勾起了我不少回憶。

原來我和董麻,舒文,還有胡胡,那時叫個風光,在學校走南闖北,用暴力解決一切,那時的我們,笑的多歡,笑的多純真,什麼事情都大家一起扛。那時,我們覺得天,永遠是藍的,乾淨的,所以我們四個都喜歡天藍色。

胡胡那時被很多男生追,我挺羨慕她的;董麻成績不是很好,但eq高的不的了,而且是日本來的,我們就一直問她日本那兒好玩嗎,還約定以後大家一定去日本看看;舒文多星座很有研究,而且懂也多;我那時和她們在一起,別人都很奇怪,因為我就是一綠葉,襯托她們的紅花,我也是一個醜小鴨,現在也是。

原來那么快樂,因為我們活在夢裡……如今,夢,早已破碎……以前說著永不分離的人,現在早已散落天涯。

五年級畢業了,猛然間,夢醒了……董麻回日本了,舒文住在嘉定,就到那兒去讀書了,我和胡胡雖然在一個學校,可是她在總校,我在分校,因為我們不是一個班的。疏遠了,忘記了,就這樣,讓我們徹底清醒了。突然我發現,這個世界變的陌生了,曾經的我們,曾經的學校,曾經的世界,不知躲到哪裡去了……抬頭看看天,被白雲遮著了,都是白色的了。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