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母親的祭文

時間過得真快,又過年了,沐浴著濃濃的年味,又到了一個祭日了,按照家鄉的習俗,出嫁的姑娘三年後的正月初二這個祭日是不能回家上墳的,於是每個正月初二都是我一年中最痛苦最痛苦的日子,遙望家鄉的方向,滿腦子都是母親辛勤勞作的身影和那雙被苦難蹂躪的淚眼,眼前晃動著的是母親臨走時的那幕讓我痛心疾首的情景,一想起這些,我的眼淚就會禁不住簌簌落下。八年了,媽媽!我始終無法卸卻對您的那份思念和感激之情,隨之涌動在心中的還有一份深深的愧疚之情,你為兒女含辛茹苦一生,等我們都有能力盡孝的時候,您卻匆匆棄我們而去,留給了我們一生的愧疚和遺憾!媽媽,又是一個祭日了,我好想去墳頭看看您,靜靜地陪你一會兒,讓你聽聽女兒心中對你的那份深切思念之情,媽媽!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如今隔著世俗的屏障,我只能坐在這冷漠的電腦前,寫這篇祭文,用以表達對您的那份情、那份愛、那份感激、那份崇敬,希望您能聽到女兒心中的聲音。

吃苦耐勞的母親

我的母親出生在舊社會的一個中農家庭,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按說在解放前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應該是很不錯的,可是姥姥姥爺的重男輕女思想相當嚴重,母親是第二個姑娘,自然就成為了家裡的多餘之人,一場痢疾一直拉得母親幾近喪命之時,姥姥才找來一個郎中給吃了一點藥,這場劫難使得母親的身體很瘦小,身高一米五,體重只有三十五六公斤。18歲那年,姥姥以一袋穀子的代價把母親嫁給了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的父親。我的父親是家中的長子,從外地逃荒而來的人,家庭境況可想而知,可母親就是用她那瘦弱的身體承擔起了這樣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八口之家。艱難困苦可想而知。我的母親和父親不僅為爺爺奶奶送了終,而且幫二叔三叔蓋了房子娶了媳婦,母親成家時,三叔還小,解放後,仍然一貧如洗的母親還是堅持背著三叔過河去上學,希望他將來能有出息,叔叔姑姑都各自成家了,可我們的小家也麻煩大了,因為那個時候沒有計畫生育的辦法,這么一個瘦弱的女人居然生養了九個孩子(有三個孩子不幸夭折),每個孩子之間相差2歲,那個時候,父親為了養家餬口,常年在外打零工,家裡八口人,全靠母親一人操持,那個時代,經濟不發達,農家的活是很苦很累的,所有的農活全靠一雙手,一把硬骨頭,軟一點的男人常常也會累趴下。我的母親身高不到一米五,體重不足四十公斤,一個這樣小巧的女人是不能和那些粗重的農家活連在一起的,可我的母親卻從來巾幗不讓鬚眉,農家的活全都是一把手,刨地輪鋤播種揚谷樣樣在行,肩挑背抗一樣不弱,男人能幹的活,我的母親也能幹,男人能吃的苦,我的母親都能吃,男人能受的罪,我的母親全能承受。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沒有像我母親這樣吃苦的人,正是母親的辛勤勞作、吃苦耐勞、頑強不屈,才換來我們一家免受果腹之苦。那是我上初二的秋天,天氣已經很寒冷了,星期天我和母親到田裡收黃豆,太陽落山的時候,滿地的黃豆苗躺在田裡,母親怕丟,決計要全部背回去,可是只有一個體重不足四十公斤的母親和一個只上國中的面黃肌瘦的我,怎么能把這茫茫一片的黃豆苗背回家呢?我真的愁起來了,可母親似乎很不在乎,只是忙著往繩子裡裝豆苗,裝啊裝啊,捆起了好大好大的一大捆,足有母親身體的兩倍,這么大怎么能背起來,即使背起來又怎能背回家?好遠的一段路呢,母親靠在田間的地塄上,讓我給她扶到背上,母親撐起來了,晃了幾晃就蹣跚地向家移去了,暮色中根本看不到母親,只看到一個碩大的球在田裡慢慢移動。那一刻那一幕深深刻在我的記憶中,每每講到朱自清的《背影》,母親那背影就清晰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伴隨著對母親的深深感恩和思念,我總是講得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