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意料不到的是,七月二十八號的下午,林科長居然主動讓我陪她去門診。那天我真好跟林科長同時到了辦公室,我開門讓她先進去後馬上給她泡了一杯鐵觀音,她笑著說小林啊,你不是說要到臨床去嘛?今天我坐兒科的專家門診,有興趣跟我去吧?於是,我第一次,穿上白大褂,被病人叫做醫生,有一種說不盡的榮耀感。林科讓我坐在她對面,一邊照看小孩維持秩序,一邊聽她詳盡的給我講解每個病。有一個病我記得特清楚,病人是一個看似患向心性肥大十歲的女孩,來自庵埠農村,她的父母對她猶如孕婦的肚子非常擔心,但是檢查後的各項數據卻不能很好的說明病因,林科在小孩身上仔細的摸了很久,依舊不敢下定論,於是她很誠懇地向家長說明原因,並保證聯合其他的專家就行討論,而在病因沒確定之前,請他們不要急著去做更昂貴的檢查和治療,回家等她的電話。這一次,使我對林科的印象好了許多。之後,她還回答了我一個比較敏感的問題,她認為一個良好的醫院體制,能很好的規範醫生的用藥,最大可能的減少藥商與醫生勾結亂開藥壓榨病人血汗的不良現象。
此後,陳科常帶我到內分泌科去查房,讓我熟悉病區的管理,還讓我和其他實習生一起聽專家診斷。有他主辦的學術講座,他也會帶我去給他做幫手,維持場面。他的病區大多住的是患了絕症的病人,陳科每天都花很多時間跟病人和他們的家屬談心。有一次,讓我特別傷心,一個老頭含著淚讓陳科停止對他老伴的治療,他說:“我也知道尿毒症必須進行血液透析,但是我們的子女還要生活,孫子還要上學阿,你就讓她去吧,那也是減少她的痛苦啊!”
回到辦公室後,陳科一直在憤慨中國醫改的失敗,致使千千萬萬的農民有病看起,活活等死。他說“小林啊,以後要是有能耐,可要多多為窮人們著想啊!”我也希望自己將來所為能如他所說。
見習的第三周,人事科奇怪的把醫生護士晉升的所有事項推給了科教科,於是數以百計的醫生護士找上了門來,電話手機的響聲此起彼伏。溫楊兩位老師常常被十幾人圍著問這問那,而我則不停的幫醫生們列印,整理上交的評審資料。由於需要04到XX年的各類學分,一些學分不夠的人就開始買阿、借阿、篡改別人的學分卡阿。我真是看得口目皆呆。最離奇的是,北京拜耳醫藥公司來開《規範使用阿司匹林》的講座,會後給0.5的一類學分,可一大群護士居然把公司的人團團圍坐,然後伸手就搶學分卡,發學分的可是一個年輕瘦弱的姑娘,差點就被他們從四樓擠掉下。而醫生知道了只有0.5個學分後的表現也好不到哪去,一句“操,早知道,就不來了。”讓我分外氣憤。
由於切關各人利益,在最後的幾天,我和溫楊兩個老師一直加班,清點申報人數和整理送交的資料,不敢有絲毫的疏忽。由於我打字快,清點時我還要在電腦上輸入,以便能一同送交電子文本。最後由楊老師和我把資料送交汕頭大學醫學院科教科,當場驗收無一差錯,我們三個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也沒空閒休息,馬上我們開始了學分的錄入工作,我除中午在電腦室里吃個飯盒休息一下,其餘時間就一直在打字。溫老師還叫了其他人幫忙,但我是做最快的,老師不僅誇我還給我泡了一杯茶,能受到她這樣的肯定,我心裡充滿了感激。
事情忙完了,我也就跟林科長提出要走了,各個老師們都很驚訝,說怎么這么快啊!都過了三個星期多了,小林啊,我們抽空一起去吃頓飯再走吧!不管怎么樣,能聽到他們這么說,我已經很滿足了,其他的我就不說了,因為生活,是在過程中體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