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蘇州園林(拙政園留園)——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石令人古,水令人遠。園林水石,最不可無。要須迴環峭拔,安插得宜。一峰則太華千尋,一勺則江湖萬里。又須修竹、老木、怪藤、醜樹交覆角立。蒼崖碧澗,奔泉汛流,如入深岩絕壑之中,乃為名區勝地。 ——文震亨 a規劃:封建士大夫為了滿足家居生活的需要,在城市中大量建造以山水為骨幹、饒有山林之趣的宅園,作為日常聚會、遊憩、宴客、居住等需要。封建士大夫的私家園林,多建在城市之中或近郊,與住宅相連,在不大的面積內追求空間藝術的變化,風格素雅精巧,達到平中求趣,拙間取華的意境,滿足以欣賞為主的要求。宅園多是因阜掇山,因窪疏池,亭、台、樓、閣眾多,植以樹木花草的“城市山林”。江南私家園林是以開池築山為主的自然式風景山水園林。園景的處理是順應自然,布局靈活,變化有致。江南園林善於在有限的空間內有較大的變化,巧妙地組成千變萬化的景區和遊覽路線。b建築:常用粉牆花窗或長廊來分割園景空間,但又隔而不斷,掩映有趣。通過畫框似的一個個漏窗,形成不同的畫面,變幻無窮,有實有虛,步移景換,主次分明,景多意深,其趣無窮。c手法:利用借景的辦法,使得盈尺之地儼然大地。借景的手法通常是通過漏窗使園內外或遠或近的景觀有機地結合起來,給有限的空間以無限延伸。蘇州園林大都為封閉式,難借園外景色,於是,常採取另一種借景辦法,即對景,如拙政園內的枇杷園,月門正對雪香雲蔚亭,形成極好的對景;而雪香雲蔚亭一景,又是枇杷園小庭院的借景。繡綺亭在假山之上,緊倚枇杷園,在繡綺亭內俯視枇杷園小庭院,可遠眺見山樓。這是前後左右高低互借的佳例。動與靜結合是我國造園藝術手法之一。所謂動,就是造園家在園林空間較大的範圍內,讓游者走動中觀賞景色變化,達到步移景換,時過境遷,畫面連續不斷。所謂靜,也即是在有限的園林藝術空間中,坐觀靜賞園林藝術,在咫尺之地,讓人們去領會園林空間的層次、對比、虛實、明暗、陰晴、早晚等多變的藝術效果。實際上動與靜不是截然可分的。往往在以動觀為主的園林中,又包含著靜觀為主的園林,又包含著動觀的內容。d 思考與啟示:蘇州園林作為我國建築文化中最為絢麗的瑰寶,其在空間處理方法以及空間組織方面有著獨到的手法與見解,在以後的景觀設計中應當對此進行提煉與借鑑。
3. 蘇州博物館新館——中而新,蘇而新 a 規劃:蘇州博物館新館與整個蘇州的城市肌理有著密切的聯繫。新館北靠拙政園,東傍蘇州博物館和園林博物館,其中拙政園西花園的南端正好楔入新館一角,從新館主入口進入,徑直向前為大堂和主庭院,向西遊覽則是層層遞進的博物館展廳,東部較為集中的建築群落則是行政辦公區、教育區和飯店。這種類似三軸線的布局方式和東側的忠王府極為和諧。東西兩側的院落式組合和周邊的合院式住宅相呼應,最為獨到的是中軸線上的北部庭院,一方水池似乎容納了整個江南風情,庭院隔北牆則集中大量庭院以及展廳在空間序列上沿南北方向層層遞進,也都呼應了蘇州古城民居的生長規律。b 建築:新館建築構造則用開放式鋼結構替代蘇州傳統建築的木結構材料,為了滿足防水、恆溫、恆濕的要求,屋面採用加工成菱形的“中國黑”花崗石片。深灰色石材作牆面檐口,踢腳線和轉折面的裝飾,與白牆相配,為粉牆黛瓦的江南建築符號增加了新的詮釋。新館設計中體現了貝氏對形式和管線的敏感和獨到的見解,借鑑中國傳統建築中老虎天窗的做法,屋頂的中間部位開出連貫的天窗,自然管線透過木貼面的金屬遮光條傾瀉下來,交織的光影在一片樸素的白牆背景之上,勾畫出最玄妙的意境。貝氏擅長几何體塑造,此次是集大成者,三角形、菱形等幾何形的反覆變換與傳統院落布局相結合,曲徑通幽的空間意境絲毫未減,流動而寧靜,質樸而深邃。c 景觀:新館的一石一木,一靜一動都有古典文化底蘊和蘇州氣息,庭院中的竹和樹,姿態優美,線條柔和,在與建築剛柔相濟的對比中,產生和諧之美,漫步在水面之上的廊道之中,廊窗外的一個個庭院,由窗取景,若隱若現。新館的建築尾聲別具詩韻,假借拙政園的牆,“以壁為紙,以石為繪”,高低錯落排砌的片石假山給予水生動幽深的背景,也賦予白牆之外的園林一個含蓄的過渡。d 思考與啟示:蘇州博物館空間處理較好,轉入小巷之後,新館前的廣場使得緊縮的空間得到舒緩,但是此處並未有可休憩的空間。從正立面看新館,方盒子之上有一面薄牆,有失博物館的厚重感,並且最上方的菱形開口略小,尺度稍顯小,有拘束感。蘇州博物館新館的大門、立燈等處的設計風格與日本建築的風格相仿,與日本秀美博物館(如亭子、大門、燈具)有著形似或是神似的傾向,並不能完全的體現蘇州特色。通過對蘇州居民的訪問可知,蘇州部分本地人對新館存有一定的牴觸情緒,認為新館並不能代表蘇州文化,並且對蘇州的城市肌理有一定的破壞作用。對於這個問題,我們要辨證的看待,貝氏的設計一方面有著現代建築的審美,另一方面卻沒有擺脫蘇州本身文化建築符號的範疇,秉承文脈主義,用各種蘇州園林建築中的特定符號詮釋著蘇州古建築的傳承與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