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習近平北京文藝座談會講話心得:文學是一道背景

學習xx北京文藝座談會講話心得:文學是一道背景

福斯特說,小說中的人物不必有腺。我的理解是,除非按照情節的需要而生了病、到醫院去了,而醫學又發展到了發現腺體之後,小說中的人物確實不必有腺。小說中的人物是“社會人”而非“生物人”、“自然人”、“科幻人”等等,他們只是他們各自的思想、感情、夢幻、希望、性格等等東西的載體,而這些東西是不必跟他們身上的腺體發生關係的。一言以蔽之曰,當小說中的人物為了這樣那樣的原因和目的而行動起來的時候,他們身上的腺體只是躲在不被注意的地方,以不被注意的方式確保著他們的生命之舟狀態正常,從而確保著那生命之舟裡面所承載的思想、感情、夢幻、希望、性格等等東西得以“完美展示”。腺體是無名英雄,是確保一幕幕“人間喜劇”得以上演的幕後工作者,是比海明威還海明威的“冰山結構”。馬克思關於“人是全部社會關係的總和”的精闢界定,意義即當如此。

然而“文學”終究是“人學”。作為文學作品中生活的舍此無他的演進主體,作為現實世界中的人的“影子”,如同其本原一樣,文學作品中的人物的身上承載著人類迄今業已掌握的一切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知識,並承載著對尚未掌握的知識的強烈求索欲望。這種承載當然也包括腺體知識,並常常會表現出來,只要需要,只要在發現腺體之後。所以恩格斯才說,他從一部《人間喜劇》裡面所學到的知識,遠比從當時所有專業的經濟學家、歷史學家和統計學家那裡學到的總和還多。

非但如此,人還是一種特殊動物,他們的生命之舟裡面還裝滿了本能、衝動、愛和七情六慾,裝滿了價值觀方面的種種不同取向,裝滿了對未來的夢想,裝滿了同一內容之下的花團錦簇、常出常新的不同形式,正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這些東西自人類走出蒙昧以來就一直形影不離地影響著他們和他們的生活,使之發生神奇的、萬花筒似的變化。這些東西也必將在今後繼續影響他們和他們的生活,直到永遠。人生在世是不可能不被感動、不可能不有所追求的,而文學的基本職責就是創造美從而感動人,並於春雨潤物的細微中陶冶人、改變人,無論他們的本性是孟子筆下的善,因而文學閱讀過程就是“吾善養我浩然之氣”的過程,還是荀子筆下的惡,因而文學閱讀過程就是“以‘偽’向善”的過程。央視《焦點訪談》“用事實說話”,文學則用形象說話,正因如此,它才更加鮮活持久地存在於記憶;而由於作為介質的文字的特殊性,由於這種特殊性使文學作品所要傳遞的信息既明確到了舍此無別的地步,又給了人足夠的想像空間,一千個人的眼中才會有一千個葉子、哈姆雷特和林黛玉。所有這一切,都是能夠通過文學閱讀得到的收穫。

所以說,文學閱讀是提高知識修養和美的修養、引導正確價值取向、和諧人際關係等等,從而使生活變得更加充實美好的重要途徑。它不那么系統,不那么四平八穩、按部就班,不那么條理清晰、一目了然,但卻絕對是永遠鮮活和生動有趣的。文學應該是我們必不可少的高級精神食糧。

如此大費周章地論述一個早已載於文藝理論書籍的原理性問題是不是有點兒多此一舉?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入手回答這個問題,比如文學閱讀。文學閱讀弄明白了,我們會發現這其實是一個無需回答的問題。

文學閱讀可以分為兩類:那些“為寫作而閱讀”的職業性人士,也即通常所稱的文學家們,在任何時候都是極少數,即使在網路大大消解了發表和出版的樊籬、空前高漲的創作熱情在極短時間內使作者數量核裂變一樣劇增的當下,情形也仍然如此;而對人群的絕大多數來說,它都不過是一種“業餘愛好”。“文學”與“非文學”是一對矛盾律,後者的外延比前者大得多。世間三百六十行,文學家只是其中之一,他們必須面對其餘的三百五十九行。任何一個行業的從業者對於所有其它行業的從業者而言都是極少數,文學家也不例外,而且永遠如此。世上做鞋的和修車的永遠比不上穿鞋的和開車的人多。這基本是一個社會分工問題。我之所謂“文學是一道背景”,就是針對這另外三百五十九行的從業者而言。

在現代漢語語境下,“背景”有兩個含義:一是人物活動或者事件發生、發展的時間、地點和條件;二是對事件的發生、發展、存在和變化起重要作用的歷史條件或者現實環境。以文學閱讀而論,它的含義在於:一是任何活動或者事件都離不開背景,無論這背景具體是什麼樣;二是不同背景對它的被襯托者有不同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