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國夢徵文:清潔鄉村

我家前面有一塊向日葵田,太陽升起時,它們面朝東方揚起笑臉。清晨,我愛在向日葵田裡散步,呼吸著含在晨露里的青草香。

然而恍然若夢,我再回首時,竟發現那塊向日葵田已經不在,工廠的煙囪高聳,不管太陽在何方,它都不會隨著太陽的位置綻放它的笑臉,永遠的冷峻,永遠噴吐著鉛灰色的煙霧。

母親告訴我,那是鎮裡的化工廠,鎮裡想要發展經濟,想要脫貧。

那時,我尚小,根本不知貧窮是何物。也許在孩子的眼裡,一片美麗的向日葵田和清晨的散步遠勝於他們大人所謂的脫貧致富。可他們是大人,怎么會遷就孩子的想法。我只好在家中的庭院種起向日葵。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我們去另一個城市讀高中。

等我畢業回家,我驚奇地發現院裡還有幾株向日葵,它們通身碧綠,像玉一樣,是媽媽侍弄的,她知道我喜歡。一周后,它們相繼開放,竟和遠處的太陽一樣大小。清晨,我早早起床,我望著它們,它們也低頭靜靜地望著我。我抬頭一看,原來天上沒有太陽,難怪他們低垂著腦袋。可一連幾天早晨都沒有太陽,它們也臉愁容。

我問母親這些天早上難道都沒有太陽么。她點了點頭說,咱們的化工廠空氣污染太嚴重了,大多數早上是沒有太陽的。

記得國小老師帶我們去參觀化工廠,最後要我們寫作文讚美一下化工廠,它是帶動鎮經濟發展的有功之臣。很多人都寫有了化工廠我們才有錢買玩具,有了化工廠我們才有錢買衣服......而我卻寫工廠是向日葵殺手。老師讀我的作文時,同學轟堂大笑。老師說我是故意為之、譁眾取寵,同學說我是白痴。我忍著淚水昂著頭不認錯,這就是我所想的,沒有什麼錯,難道你們都不想有一片金色向日葵田么?

我站在工廠門口,觀望著那高不可及的煙囪,它十年來依舊不改尊容,巨口肆意地向天空噴射濃煙,我輕易地繞過門衛跑進了裡面,裡面的每個人帶著口罩,表情嚴肅,那種冷冰凍的模樣又讓我聯想到那支煙囪,他們好像有相同的地方,難道是工廠也將他們生產成這般冰冷和麻木么。再往前走的時候,門衛大叔遠遠地呵止住我,他說,那裡有劇毒的化學品,不留意就性命難保。急忙從工廠退出來,心裡一直在為大叔說的那句話而後怕,化工廠真是太恐懼了,更恐懼的是那裡的工人竟可以日日在裡面勞作,且對此已經麻木。

那個暑假我等到了夜夜盼望的通知書,被桂林電子科技大學錄取,專業是環境工程。看到這個專業的時候我沉默良久,我一直希望自己以後可以學軟體,做個軟體工程師,而如今的一切與期望的不同。兒時的向日葵田兀地出現在腦海里,那時我真是很喜歡在田裡散步還有炒得噴香的葵花子。前些天那些向日葵一臉愁容,似在向我訴說著什麼。難道這是他們對我的呼喚么,期待我未來治理好環境,再次與他們相遇,在兒時地那片土地上,在藍天、白雲、日光下。

我坦然的接受夢想的變故,也許命運給這個我的選擇是對的。我欣然入學,並努力學習。

今年一月份,迎來了大學的第一個寒假,回家的時候,我在網上瀏覽到一條訊息,說是邯鄲在全國十大空氣污染城市裡排名第三。我不以為然,以為是有人搬弄是非。在家裡看新聞的時候才了解到這是真的,石家莊空氣污染排名第一,北京排名第二,邯鄲排名第三,河北已是霧霾天氣的主要災害區。想到鎮裡的化工廠和沒有晨光的暑假,這種排名也許沒有什麼好驚奇。

日本政府嘲笑我國的霧霾天氣,建議居民在來自中國毒霾濃度超過日本上限濃度兩倍時減少出行,並給北京市長寫親筆信表達共同治理環境的意願。日本駐中大使館也公開嘲諷北京天氣環境像在做動物實驗。日本這般蔑視中國的言論讓我憤怒,一直以來,我國對日很寬容,沒有追究他二戰的責任和種種傷害行為,而日本修改教科書、否認南京大屠殺、參拜靖國神社等等行為無不是對中國寬容之心的踐踏。今日,我國成為第二經濟體,世界各地都在稱讚中國經濟實力的強盛,但為什麼還不能讓日本心服口服,不能威懾日本尊重中國的領土完整,不攫取釣魚島?

以前沒有貧富觀念的我現在已深知在當今世界財富享有極高的地位,可是我卻更加困惑,我們已經創造了極大的財富,但我們為什麼還不算真正的強者?

長久以來,我們就像一條貪吃蛇,試圖吃掉自己的身體來成長。我們想要有一雙可以在國際社會上一挽狂瀾的經濟手腕,卻犧牲了我們賴以立足的環境根本。中日經濟總體相似,而霧霾天氣相差迥異。日本擁有令人讚嘆的良好生態,而我們卻以向日葵田做了化工廠,以霧霾為代價脫貧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