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活動感悟美文:由讀書會帶來的“虛幻”

編者按:《由讀書會帶來的“虛幻”》一文中,作者在參加的讀書會上,思考了詩歌創作的意圖,寫詩,如果脫離深沉,脫離美學,如果沒有內涵,最好不要輕意下筆。接下來我們一起來看看更多作者從讀書會中得到的感悟吧!

晚間參加鳳凰網的讀書會,受益頗多。標題是:重溫八十年代之詩歌歸來。副標題是:熊培雲新書分享會。在美女、才女沈星的主持下,我與一群熱愛閱讀的記者、學生、讀者們,在心靈上,經歷了103分鐘的愉悅分享。

早聽說過熊培雲的名字,是痴愛閱讀的博友“半解齋”推薦的,也許因為熊培雲先生是江西修水人,我恰巧有早年相識的文友柯君也在修水,他曾擔任《修水日報》記者,多年前不定期地寄來一些他們的報紙,讀過文友柯君寫的一些獨到見解的散文和雜文,所以聽說修水出了個大名鼎鼎的作家、學者熊培雲,自然也就找到他的第一本結集《思想國》來讀,可惜讀得不完整,只是讀過一些片段。這是我閱讀不好的毛病,很難在規定的時間裡讀完一本好書。但是記得書裡面有很多精彩的句子,講得哲學、理性,作者把留學巴黎期間撰寫的部分文字,其中包括歐遊旅途中的感想見聞,對歐洲時事的現場直擊,對轉型時期的中國國情現狀的深刻觀察。這是一部“彼岸書”,記載的不僅是思想者的精神履跡,更寄託了對未來中國的鄉愁與期許,“思想國”這一概念也由此逐漸深入人心,引來許多讀者的共鳴。我也趕上能及時讀到這樣一本好書,和讀到一些撫慰心靈的好文字。――“在這樣一個偉大的國度里,人人可以自由地思想與旅行。”我很喜歡和欣賞這一句,恰好與我喜好精神暢遊的思想相逢合併在一起。記得我在20xx年寫過一個隨筆《閒話旅行》,就提到過類似於“閱讀就是一場旅行”諸類等等的思想觀點。當然,我不能與熊培雲先生的博大深邃的思想相比,但是至少思想里有一點類似就可以。熊先生是一位很有文學功底的、很有個性思想的一位學者型作家,其知識量之豐富,見識之廣,閱讀人生之深,文學天賦之精,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沒想到他現在出詩集。現場有人和我一樣的好奇,提問思想家,為什麼寫著寫著,寫起了詩歌?

熊先生在讀書會上談了很多個人的思想觀點,有的我記在本子上,很多根本跟不上他的講話內容。他講之前在沈星的微信朋友圈子裡,發現一些詩性的語言或詩意的句子,很不錯,於是就反省自己寫評論寫了很多年,為什麼把詩歌丟在一旁,或者說丟掉了詩歌?從某種意義上,是沈星勾起他重新寫詩的欲望。熊培雲先生的詩集叫《我是即將來到的日子》,聽著就是一個詩意的集子名字。我在本子上記下熊先生提到的葉芝說過一句話:“人們在與別人的爭吵中發明了辯術,在與自己爭吵中創造了詩。”後來我細細地揣摩過這一句,和自己爭吵?是不是等於和自己過不去?和自己過不去,反而創造了詩?那么詩到底是什麼?不是說,詩與美是一對孌生姐妹么?爭吵也是另一種美?不對,對於事物與事物的爭吵,人與人的爭吵,我是一概不喜歡的,我最害怕聽人大聲說話,哪怕說話的人沒有惡性。對人對事,我喜歡心平氣和地講道理。所以我還是對詩不了解,不了解詩,那就更談不上寫詩評詩。特別提醒自己,詩,不是用白話語言來寫,不能用平常心境去讀。寫詩,如果脫離深沉,脫離美學,如果沒有內涵,最好不要輕意下筆。

而對於熊培雲先生,他是這么解釋詩歌創作的。他說,對於他來說,其實並不是這樣像葉芝提到的在與自己爭吵中創造詩。他說他寫評論的時候是在與自己爭吵--而非與別人爭吵,他並不想說服別人什麼,而證明他自己是對的,而是想讓自己明白一些事理。寫詩的時候,他也不是在跟自己爭吵,而是在聆聽自己。爭吵討論的是事實概念,而寫詩或者說詩歌本身帶給他的完全是一種人生意義。我現在靜下來想想,其實每位寫作者,對於詩歌是一個早期的非常隱蔽的有關寫作的線索,我們每個人的啟蒙教育是詩歌,最早的文學啟蒙還是詩歌。國小語文課本上的唐詩很多首背得滾瓜爛熟,但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境。後來長大閱讀多些,就常常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從某個角度而言,古人的思想品味其實相比現代人要高明得多,精神世界相比現代人更豐富更高級。古人借景能生情、能生詩。並且流芳百世。比如: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又比如: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那些意境,特別美妙。現代人的詩,有的根本不能企及,無法達到此種意境。

由此,我就想起了記得我二十歲初寫文字時,真的還是詩歌在前面,在一本封面好像是日本演員山口百惠頭像的小本子上,的確記有幾首幾行歪詩,所謂的情詩也罷,戀愛時的什麼“銀河將星星和月亮分開/是什麼讓你和我相離/主啊/我們何時團聚”之類,實在嫩稚,實在竊笑。當初就知道貼美女圖在本上,是不是潛意識裡以為,美就是詩?詩應該就是美的?對美的理解實在浮淺。當初根本是,連好詩都沒有怎么讀過,祖先留下的《詩經》那么美的詩句――“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都不曉得靜下心去理解去沉浸到作者的思想里去,何來敢於提筆寫詩的能力呢?

熊先生在讀書會上細細慢慢地聊天。他聊到,今天的漢語,讓他有一種想要逃亡的感覺。當打開刷微博,看到滿屏都是髒話和怨憤、是語言上的自相殘殺的時候,真的感到非常痛心。他說,我們是有過《詩經》的民族,我們是有過詩意表達的民族,我們今天仍然需要、也有權利去要求精緻的語言。我們需要詩歌,我們需要意義,我們需要生活,我們不光需要麵包,還需要玫瑰。他寫評論、寫散文,現在寫詩,只是一種創作的表達方式,談不上是上世紀八十年代詩歌的回歸,他只代表個體的一種表達方式,他說他曾讀到“在冰冷的爐邊,渡過童年”,所以他的心中念念不忘詩,不能丟掉詩,因為他的童年,和我們的童年,都有在爐邊長大的經歷,我想是詩,圓了許多人的人生美夢;我想詩是,恩澤靈魂的東西,我們的心安放在文字里,在詩里,我想這是每位熱愛詩或者文字的人,都可以接受的觀點。

讀書會結束後入睡,半夢半醒中,我好像游離出了自己,整個人兒松鬆軟軟地,飄回到了老家小鎮,在那一排排臨街而起的灰暗房屋裡,尋找我最熟悉的那一棟。我就是在那裡出生的,我的祖母,我的母親,還有門前的兩棵小樹,依稀可辨。還記得有一次我在門前給樹鋤草,一位陌生年輕男子路過,說了一句:“小姑娘好勤快。”我居然,不懂“勤快”何意,以為陌生男子罵人,便氣呼呼地跑去問祖母,祖母笑嘻嘻地說:“我家小穎長大了”。那一年,我可能六七歲的樣子吧。這就是我參加讀書會之後帶來的“虛幻”意識,僅僅數分鐘便醒來,睜眼回歸清醒,面對黑暗中雪白的天花板。不曉得夢境為何與詩、與文字有何關聯,如果沒有,那怎么正合時宜地做起了久別的鄉愁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