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卷五十八 列傳第四十六



逌所著文章頗行於世。

孝閔帝一男:陸夫人生紀厲王康,字乾安。保定初,封紀國公。建德三年,進爵為王,出為利州總管。康驕侈無度,遂有異謀,司錄裴融諫,康殺之。五年,詔賜康死。子湜嗣,大定中,為隋文帝所害,國除。

明帝三男:徐妃生畢剌王賢。後宮生豐王貞、宋王實。實出後宋獻公震。

畢剌王賢,字乾陽。保定四年,封畢公。建德三年,進爵為王。歷荊州總管、大司空。大象初,進上柱國、雍州牧、太師。明年,宣帝崩。賢性強濟,有威略,慮隋文帝傾覆宗祐。言泄,並其子被害,國除。

豐王貞,字乾雅。初封豐國公,建德三年,進爵為王。大象初,為大冢宰。大定中,並其子為隋文帝所害,國除。

武帝七男:李皇后生宣帝、漢王贊。庫汗姬生秦王贄、曹王允。馮姬生道王充。薛世婦生蔡王兌。鄭姬生荊王元。

漢王贊,字乾依。初封漢國公,建德三年,進爵為王。大象末,隋文帝輔政,欲順物情,乃進贊位上柱國,拜右大丞相。外示尊崇,實無所綜理。轉太師。尋及秦王贄、曹王允、道王充、蔡王兌荊王元並為隋文帝所害,國除。

宣帝三子:朱皇后生靜皇帝。王姬生萊王衍。皇甫姬生郢王術。衍及術並大象二年封,並為隋文帝所害,國除。

論曰:昔賢之議者,鹹以周建五等,歷載八百;秦立郡縣,二世而亡。雖得失之跡可尋,是非之理互起,而因循莫變,復古未聞。良由著論者溺於貴遠,司契者難於易業,詳求適變之道,並未窮於至當也。嘗試論之:夫皇王迭興,為國之道匪一;聖賢間出,立德之指殊塗。斯豈故為相反哉,亦云為政而已矣。何則?五等之制,行於商、周之前;郡縣之設,始於秦、漢之後。論時則澆淳理隔,易地則用舍或殊。譬猶乾戚日用,難以成垓下之業;稷嗣所述,不可施成周之朝。是知因時制宜者,為政之上務也;觀人立教才,經國之長策也。且夫裂封疆,建侯伯,擇賢能,署牧守,循名雖曰異軫,責實抑亦同歸。盛則與之共安,衰則與之共患。共安系乎善惡,非禮義無以敦風共患寄以存亡,非甲兵不能靖亂。是以齊、晉帥禮,鼎業傾而復振;溫、陶釋位,王綱弛而更張。然則周之列國,非一姓也,晉之群臣,非一族也,豈齊、晉忠於列國,溫、陶賢於群臣哉?蓋位重者易以立功,權輕者難以盡節故也。由斯言之,建侯置守,乃古今之異術;兵權爵位,蓋安危之所階乎。周文之初定關右,日不暇給,既以人臣禮終,未遑蕃屏之事。晉盪輔政,爰樹其黨,宗室長幼,並握兵權,雖海內謝隆平之風而國家有盤石之固矣。武皇克翦芒刺,思弘政術,懲專朝之為患,忘維城之遠圖,外崇寵任,內結猜阻。自是配天之基,潛有朽壤之墟矣。宣皇嗣位,凶暴是崇,芟刈先其本枝,削黜偏於公族。以齊王之奇姿傑出,足可牢籠於前載。處周公之地,居上將之重,肋冠俗,攻戰如神,敵國系以存亡,鼎命由其輕重。屬道消之日,挾震主之威,斯人而嬰斯戮,君子是以知國祚之不永也。其餘雖地惟叔父,親則同生,假文能輔主,武能威敵,莫不謝卿士於當年,從侯服於郡國,號為千乘,位侔匹夫。是以權臣乘其機,謀士因其隙,遷龜鼎速於俯拾,殲王侯烈於燎原,悠悠邃古,未聞茲酷。豈非摧枯振朽,易為力乎?向使宣皇擇姬、劉之制,覽聖哲之術,分命賢戚,布於內外,料其輕重,間以親疏,首尾相持,遠近為用,使其位足以扶危,其權不能為亂,事業既定,僥倖自息,雖使臥赤子,朝委裘,社稷固以久安,憶兆可以無患矣。何後族之地而能窺其神器哉。昔張耳、陳余,賓客廝役,所居皆取卿相,而齊王之文武僚吏,其後亦多台牧,異代相符,可謂賢矣哉。

《北史》 唐·李延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