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宋慈雲走國全傳》識儲君主心結拜 賺佞黨用智安排

  當下孟強分付女兒:“小心侍奉君後,須要時常開解他抑鬱。為父定必差人查訪著落太子,共起義兵。”孟嬌娥領命轉回內房,言明:“姐姐不必懷憂,奴已稟知嚴親。至意奴好生侍奉,又已差人查訪太子下落。”程小姐主婢聞說,心頭大悅,安樂在截龍山按下慢表。
卻說侯拱自從與太子分離,一月之後母親身故了。安葬畢候滿七旬,辭宗祖而去。是夜身藏利刃,一到了安周平莊上,將門響叩。內有僕人開門,被侯拱拿下曰:“主母在那裡?”老僕曰:“現在內堂正房睡臥。”語畢,一刀撇下,殺了老奴,一程奔至後堂,逢著男女便殺。飛腳將臥房打開,見鄧氏睡下,一刀已是不活。打開衣箱,搜些金銀,一程連夜逃走而去,要往潼關知會殿下。
次日,莊丁眾人俱已得知,未曉兇手何人,少不得稟報。本土文武官員親到相驗,審詢一番內外家人,詳文緝拿兇手,也不多表。
再說程巡按、杜鎮台渡水登程,一月到京。杜鎮台少不免先謁見龐國丈。即詢問:“賢甥緣何無旨召私自回朝?”杜將軍把前事一一說明。國丈恨聲不已,“可惡賤婦人放太子,不然可除此大患矣。”
次早,天子臨朝,文武朝參。有王門官啟奏:“山東程巡撫、杜鎮台回朝,在午門候旨。”哲宗王傳旨宣上金鑾殿。二臣山呼已畢,天子說賜平身,開言:“朕命二卿文武統御山東,各各在任,緣何無旨宣召,同日回朝見朕,此乃何解?”
程爺即奏上:“行舟赴任半途,江中救得王太子,不想被杜景聞知,帶兵拘去,言定明朝同解。妄言夫人私放去。今求聖上究問他便知根由矣。”當時杜景仍將夫人擅死兒子自盡,私放去一一辯奏明白,“現有三尺可據。”
天子聞兩奏暗喜,“御弟屢次脫危。”即曰:“二卿不必爭論,即回住所細心查訪御弟,伸明朕意,思念情深。但逢到即送回朝,以天倫同敘。倘有私行暗害,滿門誅戮,決不姑寬。”二臣謝恩退朝。只有龐國文分付:“杜景賢甥,倘回任所,須當謹細訪查,捉拿慈雲解回朝,交進相府待太后斬首。不許交朝廷。倘昏君怪責,自有吾父女擔當。”杜景允諾,拜辭而之。程也回任所。
只表程爺歸進後堂,杜夫人迎接。程爺詢及女兒緣何不見接迎。杜夫人含淚說:“女兒與杏桃私帶金銀逃走了。只因家難揚,暗暗差家人四路追查兩月,並無蹤跡。”
程爺聞說大怒,曰:“此乃汝之不賢,將女兒欺凌,逼他逃走是真。”怒氣不息,按下休題。
再說趙彥龍早起跑集弓馬之間,只見周俊睡熟陣陣透出豪光,金龍出現,覺得稀奇。一夕與母親說知。夏氏夫人曰:“為娘見周俊龍行虎步,斷非下等閒人。不可待慢此人。”彥龍曰:“母親之言有理。惟孩兒想此人乃慈雲太子無疑,不免與他結拜異姓手足,未知可否?”夫人允準。是日懇同太子結拜金蘭,更覺親熱。有太子見他母子仁厚之輩,只得自泄出真情。彥龍暗暗喜悅。此時閒中無事,太子與彥龍學習弓箭武藝。君臣二人比武,各各不相上下。
將有半月之久,忽一天有老夫人內侄到來。名夏德,拜見夫人。此人非循良之輩,向日在家中賭博無為,酗酒行兇,原非善類。父親萬貫家財,父死數年之間盡敗傾消,屢次來此借取,不下數千之資。趙彥龍因母親內戚,是至不無吝惜相挪。此日進見老夫人,又言急用,借白金五百兩。夫人怒曰:“不肖言生,經年屢月借貸不下數千之資,賭盪花消,身入下流。老身此處非汝花消常產,且往別方借貸,自後不許到門相見。汝生來不肖,有辱沒吾清白之家門。”
太子在旁請問:“老夫人,此人是誰?”夏夫人曰:“此人乃老拙族兄之子、族侄兒,名夏德。不幸母先亡,自幼父親撫育長成。父又死去。不滿數載之間,不守產業,將父親遺積下數萬家資盡情費耗清訖。年年月月到來冒認某事急需,借去不下數千白金,實乃花消。不肖浪子豈非玷辱雙親之兒?令人氣忿不過。”太子曰:“既乃夫人一脈而來,且念骨肉之親,看吾薄面,與他五百之資,自後不許再來借擾。未知夫人允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