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七十四 列傳第十二



文既失職,居常怏怏,日與家奴石抹合住、忽里者為怨言。合住揣知其意,因言南京路猛安阿古、合住、謀克頗里,銀術可與大王厚善,果欲舉大事,彼皆願從。文信其言。乃召日者康洪占休咎,密以謀告洪。洪言來歲甚吉。文厚謝洪,使家僮剛哥等往南京以書幣遺阿古等。剛哥問合住何以知阿古等必從。合住曰:“阿古等與大王善,以此意其必從耳。”剛哥到南京,見阿古等,不言其本來之事。及還,紿文曰:“阿古從大王矣。”文乃造兵仗,使家奴斡敵畫陣圖。家奴重喜詣河北東路上變,府遣總管判官孛特馳往德州捕文。孛特至德州,日已晚。會文出獵,召防禦判官酬越謀就獵所執之。酬越言:“文兵衛甚眾,且暮夜,明日文生日,可就會上執之。”孛特乃止。是夜,文知本府使至,意其事覺,乃與合住、忽里者等俱亡去。河間府使奏文事,詔遣右司郎中紇石烈哲典、斡林修撰阿不罕訛里也往德州鞫問。

上聞文亡命,謂宰臣曰:“海陵翦滅宗室殆盡,朕念太祖孫存者無幾人,曲為寬假,而文曾不知幸,尚懷異圖,何狂悖如此。”上恐文久不獲,詿誤者多,督所在捕之。詔募獲文者遷官五階,賜錢三千貫。文以大定十二年九月事覺,亡命凡四月,至十二月被獲,伏誅。康洪論死,余皆坐如律。詔釋其妻術實懶。孛特、酬越不即捕,致文亡去,孛特杖二百,除名,酬越杖一百,削兩階。詔曰:“德州防禦使文、北京曹貴、鄜州李方皆因術士妄談祿命,陷於大戮。凡術士多務苟得,肆為異說。自今宗室、宗女有屬籍者及官職三品者,除占問嫁娶、修造、葬事,不得推算相命,違者徒二年,重者從重。”上以文家財產賜其故兄特進齊之子咬住,並以西京留守京沒入家產賜之。

贊曰:宗望啟行平州,戰勝白河,席捲而南,風行電舉,兵無留難,再閱月而汴京圍矣。所謂敵不能與校者耶。既取信德,留兵守之,以為後距,此豈輕者耶。《管子》曰:“徑於絕地,攻於恃固,獨出獨入,而莫之能止。”其宗望之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