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第二十五回 貽書歸母難化狼心 行酒為奴終遭鴆毒


曜奔回晉陽,夜與河內王粲,并州刺史劉豐,掠得晉陽子女,出城逸去。琨引猗盧大軍,連夜追躡,追及藍谷,大破漢兵,擒住劉豐,斬漢將邢延等三千餘級,伏屍數百里,只曜與粲飛馬遁去。猗盧回至壽陽山,令部眾陳閱屍首,流血盈途,山石皆赤。琨自營門步入拜謝,再乞進兵。猗盧道:“我不早來,致君父母見害,未免抱愧。但君已得復州境,我軍遠來疲敝,不便再舉。劉聰尚未可滅,容俟後圖。”究竟是個外族,怎肯為琨盡力?琨亦不能相強,只好舉酒餞行。猗盧留馬牛羊各千餘匹,車百乘,贈給與琨,並使部將箕澹段繁,助戍晉陽,自引大軍北歸。琨入城後,收瘞父母屍骸,即將劉豐斬訖,取血祭靈,大慟一場。嗣見城中民居,已被掠盡,一時不能規復,又恐寇至難守,乃徙居陽曲,招集亡散,撫慰瘡痍,徐圖後舉罷了。
且說關中郡縣,自經賈疋索綝等,興兵匡復,多半略定,復將劉曜逐出長安,於是奉秦王業為皇太子,由雍城迎入長安,創立行台,祭壇告類。類系祭名。並建宗廟社稷,下令大赦,用閻鼎為太子詹事,總攝百揆,加封賈疋為鎮西大將軍,遙授南陽王保為大司馬,領秦州刺史。保即模子,見前。尚書令司空荀藩,仍守本職,令他督攝遠近。藩弟組為司隸校尉,行豫州刺史,仍奉永嘉年號,承制行事。且時距懷帝被擄的時候,已隔一年,中原久無共主,海內尚懷念故君,又無強宗可以推戴,所以海內臣民,除成漢兩國外,共沿稱永嘉六年。
究竟懷帝擄入平陽,如何處置,應該補筆敘明。懷帝被漢兵拘住,由呼延晏押至平陽,漢主聰升殿受俘,堂皇高坐。呼延晏先行入報,聰當然欣慰,面加晏為鎮南大將軍。晏拜謝畢,起立一旁,即呼左右押入懷帝及晉臣庾珉王俊等人。懷帝至此,身作俘囚,不得不向聰行禮。珉與俊隨帝下拜。聰獰笑道:“我父與汝先帝有交,應從寬宥,汝等可在此留居,聽我命令便了。”懷帝與珉俊兩人,又不得不稽首稱謝。國君死社稷,何必至虜庭,況後來仍不得生存呢。聰乃命退居別室,派兵監守,一面稱詔行赦,改元嘉平,封晉主為平阿公,晉臣庾珉王俊,為光祿大夫。懷帝也只好忍垢含羞,做了胡虜的臣奴。好容易寄居一年,漢皇后呼延後去世,宮內發喪,漢臣當然吊送,晉君臣亦未能免例,大約亦低首送喪,這卻毋庸細表。
先是劉聰上烝單太后,非常親昵,太弟北海王牽委實看不過去,屢至宮中進規單後,回應二十二回。單後又恨又慚,竟致成疾,不到一年,便即死別。聰悲悼萬分,足足哭了好幾日。嗣聞單後病死,由槍孚傷致,免不得與怯邢丁4蝦蠛粞郵希又另外儲存一種思想,時常忌牽一日,向聰進言道:“父死子繼,古今常道,如陛下踐位,實承高祖遺業,奈何今日立一太弟呢?妾恐陛下百年以後,粲兄弟將無遺種了。”不立太弟,未見粲等果得留種。聰半晌方答道:“容我徐作計較。”呼延後復道:“事緩變生。太弟見粲兄弟漸長,必至不安,萬一有他人構釁,禍且立發了。陛下能容太弟,太弟未必肯侍陛下。”聰應聲道:“我知道了。”單太后有兄名沖,曾仕漢為光祿大夫,平時出入宮禁,已有風聞,乃往東宮見牽未言先泣。薔問何因?沖方與密語道:“疏不間親,主上已屬意河內王,請殿下先機退讓,免蹈危機!”泅娜壞潰骸昂尤鵡┠輳主上因嫡庶有別,嘗讓位與恰y且蛑魃夏瓿ぃ故相推奉,天下系高祖的天下,兄終弟及,有何不可?就是粲兄弟將來序立,猶如今日。若謂疏不間親,竅胱擁芄叵擔相去無幾,主上亦未必愛子憎弟哩。”尚在夢中。沖見俏純舷嘈牛因默然退去。惟聰雖聽信婦言,有意廢牽但回憶單後生時,如何柔媚,如何親愛,又不覺耳熱面紅,未忍將欠先ァu沲曬了一兩年,呼延後得病身亡,想是憂死。少了一個太弟對頭,越將前事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