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卷三百二十 列傳第二百八



十六年奏世子禔不肖,第三子祹孝弟力學,國人所屬,請立為嗣,詔聽王所擇。因上表謝,並陳己年老,請以祹理國事。命光祿少卿韓確、鴻臚丞劉泉封祹為朝鮮國王。時帝已遷北都,朝鮮益近,而事大之禮益恭,朝廷亦待以加禮,他國不敢望也。

二十年,芳遠卒,賜謚恭定。二十一年七月,祹請立嫡子珦為世子,從之。先是,敕祹貢馬萬匹,至是如數至,賜白金綺絹。

宣德二年三月遣中官賜白金紵紗,別敕進馬五千匹,資邊用。九月如數至。四年祹賜書:“珍禽異獸,非朕所貴,其勿獻。”後又敕祹:“金玉之器,非爾國所產,宜止之,土物效誠而已。”八年,祹奏遣子弟詣太學或遼東學,帝不許,賜《五經》、《四書》、《性理》、《通鑑綱目》諸書。

正統元年三月放朝鮮婦女金黑等五十三人還其國。金黑等自宣德初至京師,至是遣中官送回。三年八月賜祹遠遊冠、絳紗袍、玉佩、赤舄。先是,建州長童倉避居朝鮮界,已復還建州。朝鮮言:“昔以窮歸臣,臣遇之善。今負恩還建州李滿住所,慮其同謀擾邊。”建州長言,所部為朝鮮追殺,阻留一百七十餘家。五年詔祹還之。七年五月諭祹曰:“鴨綠江一帶東寧等衛,密邇王境,中多細人逃至王國,或被國人誘脅去者,無問漢人、女直,至即解京。”初,瓦剌密令女直諸部誘朝鮮,使背中國。祹拒之,白其事於朝。帝嘉其忠,敕獎之,並賜彩幣。九年春,倭寇犯邊,祹命將擒獲五十餘人,械送京師。十年又獲餘黨來獻。帝連敕獎諭,賜賚加等。十三年冬,命使調發朝鮮及野人女直兵會遼東,征北寇。時英宗北狩,郕王即位,遣官頒詔於其國。

景泰元年貢馬五百匹。奏稱奉敕辦馬二三萬匹,比因鄰寇構釁,馬畜踣斃,一時未能。詔曰:“寇今少息。馬已至者,償其直。未至者,止勿貢。”是年夏,祹卒,賜弔祭,謚莊憲,封子珦為國王。會遼東奏報開原、瀋陽有寇入境,掠人畜,系建州、海西、野人女直頭目李滿住等為嚮導,因諭珦相為掎角截殺之。其秋,續貢馬千五百餘匹。賜冕服,並償其直。冬又賜珦及妃權氏誥命,封其子弘暐為世子。二年冬,以建州頭目潛與朝鮮通,戒珦絕其使。三年秋,珦卒,來告哀。遣中官往弔祭,賜謚恭順,命子弘暐嗣立。弘暐立三年,以年幼且嬰夙疾,請以叔瑈權國事。七年上表遜位,乃封瑈為國王。瑈請立子暲為世子,從之。

天順三年,邊將奏,有建州三衛都督私與朝鮮結,恐為中國患。因敕瑈毋作不靖,貽後悔。瑈疏辨,復諭曰:“宣德、正統年間,以王國與彼互相侵掠,敕解怨息兵,初不令交通給賞授官也。彼既受朝廷官職,王又加之,是與朝廷抗也。王素秉禮義,何爾文過飾非?後宜絕私交,以全令譽。”四年復諭瑈曰:“王奏毛憐衛都督郎卜兒哈通謀煽亂,已置之法。夫法止可行於國中,豈得加於鄰境。郎卜兒哈有罪,宜奏朝廷區處。今輒行殺害,何怪其子阿比車之思復仇也。聞阿比車之母尚在,宜急送遼東都司,令阿比車領回,以解仇怨。”五年,建州衛野人至義州殺掠,瑈奏乞朝命還所掠。兵部議:“朝鮮先嘗誘殺郎卜兒哈,繼又誘致都指揮兀克,縱兵掠其家屬。今野人實系復仇,宜諭朝鮮,寇盜之來皆自取,惟守分安法,庶弭邊釁。”從之。

成化元年冬,陪臣李門炯來朝,卒於道。命給棺賜祭,並賜彩幣慰其家。時朝鮮頻貢異物,三年春,敕諭瑈修常貢,勿事珍奇。是時朝廷用兵征建州,敕瑈助兵進剿。瑈遣中樞府知事康純統眾萬餘渡鴨綠、潑豬二江,攻破九獮府諸寨,斬獲多。

四年正月遣官來獻俘。詔從厚賚,敕獎諭之。是年,瑈卒,賜謚惠莊。遣太監鄭同、崔安封世子晄為王,給妃韓氏誥命。既行,巡按遼東御史侯英奏曰:“遼東連年被寇,瘡痍未起,今復禾稼不登,軍民乏食。太監鄭同等隨從人員所過驛騷。臣考先年曾於翰林院中,選有學行文望者出使。今同、安俱朝鮮人,墳墓宗族皆在,見其國王,不免屈節,殊褻中國體。乞寢成命,或翰林,或給事中及行人內推選一員,往使為便。”帝曰:“英所言良是。自後賞賚遣內臣,其冊封正副使,選廷臣有學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