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卷八十九 志第六十五



二十七年,申定皇城門禁約。凡朝參,門始啟,直日都督、將軍及帶刀、指揮、千百戶、鎮撫、舍人入後,百官始以次入。上直軍三日一更番,內臣出入必合符嚴索,以金幣出者驗視勘合,以兵器雜藥入門者擒治,失察者重罪之。民有事陳奏,不許固遏。帝念衛士勞苦,令家有婚喪、疾病、產子諸不得已事,得自言情,家無餘丁,父母俱病者,許假侍養,愈乃復。

先是,新宮成,詔中書省曰:“軍士戰鬥傷殘,難備行伍,可於宮牆外造舍以居之,晝則治生,夜則巡警。”其後,定十二衛隨駕軍上直者,人給錢三百。二十八年,復於四門置舍,使恩軍為衛士執爨。恩軍者,得罪免死及諸降卒也。

永樂中,定製,諸衛各有分地。自午門達承天門左右,逮長安左右門,至皇城東西,屬旗手、濟陽、濟川、府軍及虎賁右、金吾前、燕山前、羽林前八衛。東華門左右至東安門左右,屬金吾、羽林、府軍、燕山四左衛。西華門左右至西安門左右,屬四右衛。玄武門左右至北安門左右,屬金吾、府軍後及通州、大興四衛。衛有銅符,頒自太祖。曰承,曰東,曰西,曰北,各以其門名也。巡者左半,守者右半。守官遇巡官至,合契而從事。各門守衛官,夜各領銅令申字牌巡警,自一至十六。內皇城衛舍四十,外皇城衛舍七十二,俱設銅鐸,次第循環。內皇城左右坐更將軍百,每更二十人,四門走更官八,互動往來,鈐印於籍以為驗。都督及帶刀、千百戶日各一人,領申字牌直宿,及點各門軍士。後更定都督府,改命侯、伯僉書焉。

洪熙初,更造衛士懸牌。時親軍缺伍,衛士不獲代。帝命選他衛軍守端、直諸門,尚書李慶謂不可。帝曰:“人主在布德以屬人心,苟心相屬,雖非親幸,何患焉。”宣德三年,命御史點閱衛卒。天順中,復增給事中一人。成化十年,尚書馬文升言:“太祖置親軍指揮使司,不隸五府。文皇帝復設親軍十二衛,又增勇士數千員,屬御馬監,上直,而以腹心臣領之。比者日廢弛,勇士與諸營無異,皇城之內,兵衛無幾,諸監門卒尤疲羸,至不任受甲。宜敕御馬監官,即見軍選練。仍敕守衛官常嚴步伍,譏察出入,以防微銷萌。”帝然其言,亦未能有所整飭。

正德初,嚴皇城紅鋪巡徼,日令留守衛指揮五員,督內外夜巡軍。而兵部郎中、主事各一人,同御史、錦衣衛稽閱,毋攝他務。嘉靖七年,增直宿官軍衣糧,五年一給。萬曆十一年,於皇城內外設把總二員,分東西管理。時門禁益弛,衛軍役於中官,每至空伍,賃市兒行丐應點閱。叉刀、紅盔日出始一入直,直廬虛無人。坐更將軍皆納月鏹於所轄。凡提號、巡城、印簿、走更諸事悉廢。十五年,再申門禁。久之,給事中吳文煒乞盡復舊制。不報。末年,有失金牌久之始覺者。梃擊之事,張差一妄男子,得闌入殿廷,其積弛可知。是後中外多事,啟、禎兩朝雖屢申飭,竟莫能挽,侵尋以至於亡。

京城巡捕之職,洪武初,置兵馬司,譏察奸偽。夜發巡牌,旗士領之,核城門扃鐍及夜行者。已改命衛所鎮撫官,而掌於中軍都督府。永樂中,增置五城兵馬司。宣德初,京師多盜,增官軍百人,協五城逐捕。已,復增夜巡候卒五百。成化中,始命錦衣官同御史督之。末年,撥給團營軍二百。弘治元年,令三千營選指揮以下四員,領精騎巡京城外,又令錦衣官五、旗手等衛官各一,分地巡警,巡軍給牌。五年,設把總都指揮,專職巡捕。正德中,添設把總,分畫京城外地,南抵海子,北抵居庸關,西抵盧溝橋,東抵通州。復增城內二員,而益以團營軍,定官卒賞罰例。末年,邏卒增至四千人,特置參將。

嘉靖元年,復增城外把總一員,並舊為五,分轄城內東西二路,城外西南、東南、東北三路,增營兵馬五千。又十選一,立尖哨五百騎,厚其月糈。命參將督操,而監以兵部郎。是時京軍弊壞積久,捕營亦然。三十四年,軍士僅三百餘。以給事中丘岳等言,削指揮樊經職,而禁以軍馬私役騎乘。萬曆十二年,從兵部議,京城內外盜發,自卯至申責兵馬司,自酉至寅責巡捕官,賊眾則協力捕剿。是後,軍額倍增,駕出及朝審、錄囚皆結隊駐巷口。籍伍雖具,而士馬實凋弊不足用。捕營提督一,參將二,把總十八,巡軍萬一千,馬五千匹。盜賊縱橫,至竊內中器物。獲其橦索,竟不能得也。莊烈帝時,又以兵部左侍郎專督。然營軍半虛廩,馬多僱人騎,失盜嚴限止五日,玩法卒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