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第十八回 犯上興兵一敗塗地 誅叔納妹只手瞞天


既知義宣不足恃,何不另求自全之計?
宋主駿聞義宣發難,恐他兵力盛強,不能抵敵,乃與諸王大臣商議,為讓位計,擬奉乘輿法物,往迎義宣。竟陵王誕勸阻道:“兵來將擋,火來水滅,況義宣犯上作亂,無幸成理,奈何持此座與人!”宋主乃止,命大司馬江夏王義恭,作書勸諭義宣,歷陳禍福。義宣不報,於是授領軍將軍柳元景為撫軍將軍,兼雍州刺史,左衛將軍王玄謨為豫州刺史,安北司馬夏侯祖歡為兗州刺史,安北將軍蕭思話為江州刺史。四將一齊會集,即令元景為統帥,往討義宣、臧質及魯爽。
雍州刺史朱修之得義宣檄文,佯為聯絡,暗中卻通使建康,願共討逆。宋廷本慮他趨附義宣,所以令元景兼刺雍州,既得修之密報,當然復諭獎勉,調他為荊州刺史。益州刺史劉秀之,斬義宣使,遣中兵參軍韋崧,率萬人襲江陵。義宣尚未聞知,命臧、魯兩軍先發,自督部眾十萬,出發江津,舳艫達數十里。授子慆為輔國將軍,與左司馬竺超民,留鎮江陵,檄朱修之出兵接應。修之已輸誠宋室,哪裡還肯發兵?義宣始知修之懷貳,特遣魯秀為雍州刺史,分兵萬人,令他北攻修之。
王玄謨聞秀北去,不由的心喜道:“魯秀不來,一臧質怕他甚么!”遂進兵扼守梁山。冀州刺史垣護之,系徐遺寶姊夫,遺寶邀護之同反,護之不從,且與夏侯祖歡約擊遺寶,遺寶方進襲彭城,長史明胤預先防備,擊退遺寶,並與祖歡、護之合軍,夾擊湖陸。遺寶保守不住,焚城出走,奔投魯爽。兗州叛兵已了。
爽引兵直趨歷陽,與臧質水陸俱下。殿中將軍沈靈賜,奉元景將令,帶著百舸,游弋南陵,正值臧質前鋒徐慶安,率艦東來,靈賜即掩殺過去。可巧遇著東風,順勢逆擊,把慶安坐船擠翻,慶安覆入水中,由靈賜指麾勇夫,解衣泅水,得將慶安擒住,回軍報功。臧質聞慶安被擒,怒氣直衝,驅艦急進,徑抵梁山。王玄謨扼守多日,營柵甚固,質猛攻不下,乃夾岸立營,與玄謨相拒,且促義宣從速援應。義宣自江津啟行,突遇大風暴起,幾至覆舟,尚幸駛入中夏口,始得無恙。已兆死讖。
好容易到了尋陽,留待臧、魯二軍訊息。既得臧質來書,便撥劉湛之率兵助質,又督軍進駐蕪湖。質復進攻梁山,順流直上,得拔西壘。守將鬍子友等迎戰失利,棄壘東渡,往就玄謨,玄謨忙向柳元景告急。元景正屯兵姑熟,急遣精兵助玄謨,命在梁山遍懸旗幟,張皇聲勢。又令偏將鄭琨、武念出戍南浦,為梁山後蔽,果然臧質派將龐法起,率眾數千,來擊梁山後面,冤冤相湊,與琨、念碰著。一場廝殺,法起大敗,墮斃水中。
時左軍將軍薛安都,龍驤將軍宗越,往戍歷陽,截擊魯爽,斬爽先行楊胡興。爽不能進,留駐大峴,使弟瑜屯守小峴,作為犄角。宋廷特簡鎮軍將軍沈慶之,出督歷陽將士,奮力進討。慶之系百戰老將,為爽所憚,且因糧食將盡,麾兵徐退,自率親軍斷後,從大峴趨往小峴。兄弟相見,杯酒敘情,總道是官軍未至,可以放心暢飲,不防薛安都帶著輕騎,倍道追來,直至小峴營前。爽與瑜方才得悉,倉皇出戰,隊伍未齊,爽已飲得醉意醺醺,不顧好歹,儘管向前亂闖,兜頭碰著薛安都,挺刃欲戰,偏偏骨軟筋酥,抬手不起。但聽得一聲大喝,已被安都一槍刺倒,墮落馬下。安都部將范雙,從旁閃出,梟爽首級。爽眾大潰,瑜亦走死。安都追至壽陽,沈慶之繼至,壽陽城內,只有一個徐遺寶,怎能支持?便棄城往奔東海,為土人所殺。豫州叛眾又了。
兗、豫二州,俱已蕩平,爽繫纍世將家,驍勇善戰,號萬人敵,一經授首,頓使義宣、臧質,心膽皆驚。沈慶之又將爽首齎送義宣,義宣益懼。勉強到了梁山,與質相晤,質獻上一策,請義宣攻梁山,自率萬人趨石頭,義宣遲疑未決。原來江夏王義恭,屢與義宣通書,謂質少無美行,不可輕信。實是離間之計。因此義宣懷疑。劉湛之又密白義宣道:“質求前驅,志不可測,不如合攻梁山,待已告克,然後東進,方保萬全。”義宣遂不從質議,只令質進攻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