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史演義》第二十七回 膺帝籙父子相繼 禮名賢昆季同心

  第二十七回 膺帝籙父子相繼 禮名賢昆季同心
卻說齊豫州刺史垣崇祖聞魏兵大至,即設一巧計,命在壽陽城西北,疊土成堰,障住肥水。堰北築一小城,四周掘塹,使數千人入城居守。將佐統言城小無益,不足阻寇,崇祖笑曰:“我設此城,無非為誘敵起見,虜騎遠來,驟見城小,必以為一舉可拔,悉力盡攻,謀破我堰,我決堰縱水,淹彼不備,就使不盡淹沒,也要漂流不少。銳氣一挫,自然遁去了!”原是好計。將佐等方無異言。
果然魏兵一至,即攻小城。崇祖自往督御,坐著肩輿,從容登城。魏兵舉首仰望,但見他冠服雍容,不穿甲冑,首戴白紗帽,身著白絳袍,好似平居無事一般。大眾很是驚訝,惟自恃人多勢旺,也不管他甚么態度,當即蚊附攻城。不意澎湃一聲,大水驟至,城下一片汪洋,害得魏兵無從立足,慌忙倒退。怎奈前隊兵士,被後隊擠住,一時不能速走,那流水最是無情,霎時間淹去人馬,已達千數,餘眾拚命奔逃,也已拖泥帶水,狼狽不堪。這一場的挫敗,把魏兵一股銳氣,銷磨了一大半。崇祖仍將肥堰築好,還駐壽陽,一面派兵往朐山,令他埋伏城外,與城中相呼應,防敵往攻。魏將梁郡王嘉,心果未死,移師往攻朐山,甫至城下,伏兵齊起,與守卒內外夾擊,又殺傷魏兵千餘。梁郡王嘉,只好麾眾北走,退出豫州境外去了。
先是崇祖在淮上,謁見齊主蕭道成,便自比韓信、白起,眾皆未信。及捷報入都,齊主語朝臣道:“我原料他力能制虜,今果如是,真是朕的韓、白呢!”可惜是為汝爪牙,終累盛名。遂進官都督,號平西將軍,增封千五百戶。崇祖聞陳顯達、李安民等,得增給軍儀,因也上表請求,隨即奉到朝廷敕書,謂卿才如韓、白,比眾不同,今特賜給鼓吹一部,崇祖拜受。又恐魏騎轉寇淮北,奏徙下蔡城至淮東。
是年夏季,魏兵果欲攻下蔡,既聞內徙,乃聲言當平除故城。崇祖麾下諸將佐,慮虜騎設戍故城,崇祖道:“下蔡距鎮甚近,虜豈敢立戍,不過欲平城示威罷了。我當率眾往擊,休使輕視!”遂率眾渡淮。正值魏兵毀掘城址,便驅兵殺將過去,嚇得魏兵棄去器械,匆匆退走。崇祖趁勢奮擊,追奔數十里,殺獲數千人,到了日暮,才收軍回城。垣氏威名,從此遠震。
越年,魏兵復侵齊淮陽,軍將成買,拒守甬城。齊遣將軍李安民、周盤龍等,領兵往援,買亦出城與戰。魏兵分頭抵敵,很是厲害,買竟戰死。李安民、周盤龍等與魏兵相持,未分勝負。那魏兵已戰勝買軍,並力來圍李、周兩人,盤龍子奉叔,率壯士二百人,突入魏兵陣內,又被魏兵圍住,或言奉叔陷歿,惹得盤龍性起,躍馬奮矟,殺入魏陣,所向披靡。奉叔乘隙殺出,聞知乃父陷入,復轉身殺進,救父盤龍。父子兩騎縈擾,十盪十決,得將魏兵擊退。李安民驅軍追上,力破魏兵,魏兵約有數萬,四散奔逃,乃不敢再窺齊境。劉昶亦打消前念,還居平城。
既而齊遣參軍車僧朗,至魏行聘,魏主宏問僧朗道:“齊輔宋日淺,何遽登大位?”僧朗答道:“唐、虞登庸,身陟元後,魏、晉匡輔,貽厥子孫,這都是因時制宜,不容相提並論呢。”魏主卻也不加辯駁,惟賜宴時,尚有宋使一人,因蕭齊篡宋,留住魏都,至是也召入列宴,位置在僧朗上首。僧朗不肯就席,宋使出言詬詈,頓時惱動僧朗,拂衣趨出,仍就客館俟命。劉昶袒護宋使,陰使人刺殺僧朗,魏主宏頗不直劉昶,厚贐喪儀,送櫬南歸,並遣還宋使。齊主道成,尚欲整兵北伐,只因年將花甲,筋力就衰。有時且患疾病,未免力不從心。
好容易過了四年,褚淵已進任司徒,豫章王嶷,進位司空,兼驃騎大將軍,領揚州刺史,臨川王映為前將軍,領荊州刺史,長沙王晃為後將軍,兼護軍將軍,南郡王長懋為南徐州刺史,安成王暠為江州刺史,召還江州刺史王延之,令為右光祿大夫。未幾疾病交作,醫治罔效,甚且沉重。自知不起,乃召司徒褚淵,左僕射王儉,至臨光殿,面授顧命。且下遺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