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卷一百七十三 志第一百二十六



三月,戶部言:"蜀地狹人夥,而京西、淮南膏腴官田尚多,許人承佃,官貸牛、種,八年仍償。並邊免租十年,次邊半之,滿三年與其業。願往者給據津發。"上曰:"善。但貧民乍請荒田,安能便得牛、種?若不從官貸,未免為虛文,可令相度支給。"四月,通判安豐軍王時升言:"淮南土皆膏腴,然地未盡辟、民不加多者,緣豪強虛占良田,而無遍耕之力;流民襁負而至,而無開耕之地。望凡荒閒田許人剗佃。"戶部議:期以二年,未墾者即如所請;京西路如之。詔以時升為司農寺丞。十月,用御史中丞湯鵬舉言,離軍添差之人,授以江、淮、湖南荒田,人一頃,為世業。所在郡以一歲奉充牛、種費,仍免租稅十年,丁役二十年。

二十八年,王之望言:"去年分遣官詣經界不均縣裁正,今已迄事。此後吏民尚敢扇搖以疑百姓者,乞重置於法。"從之。二十九年,知潭州魏良臣言:"本州歸業之民,以熟田為荒,不輸租。今令給甲輸稅,自明年始,不實,許人告,以為田賞之。"戶部議:"期逾百日,依匿稅法。"詔可。三十年,初令純州平江縣民實田輸稅,畝輸米二升四合。

孝宗隆興元年,詔:"凡百姓逃棄田宅,出三十年無人歸認者,依戶絕法。"乾道元年正月,都省言:"淮民復業,宜先勸課農桑。令、丞植桑三萬株至六萬株,守、倅部內植二十萬株以上,並論賞有差。"二月,三省、樞密院言:"歸正人貧乏者散居兩淮,去冬淮民種麥甚廣,逃亡未歸,無人收穫。"詔諸郡量口均給,其已歸業者毋例擾之。四年,知鄂州李椿奏:"州雖在江南,荒田甚多,請佃者開墾未幾,便起毛稅,度田追呼,不任其擾,鏇即逃去。今欲召人請射,免稅三年;三年之後為世業,三分為率,輸苗一分,更三年增一分,又三年全輸。歸業者別以荒田給之。"又詔楚州給歸正人田及牛具、種糧錢五萬緡。

六年二月,詔曰:"朕深惟治不加進,思有以正其本者。今欲均役法,嚴限田,抑游手,務農桑。凡是數者,卿等二三大臣為朕任之。"十有二月,監進奏院李結獻《治田三議》:一曰務本,二曰協力,三曰因時。大略謂:"浙西低田恃堤為固,若堤岸高厚,則水不能入。乞於蘇、湖、常、秀諸州水田塘浦要處,官以錢米貸田主,乘此農隙,作堰增令高闊,則堤成而水不為患。方此饑饉,俾食其力,因其所利而利之。秋冬旱涸,涇浜斷流,車畎修築,尤為省力。"詔令胡堅常相度以聞。其後,戶部以三議切當,但工力浩瀚,欲曉有田之家,各依鄉原畝步出錢米與租田之人,更相修築,庶官無所費,民不告勞。從之。

七年二月,知揚州晁公武奏:"朝廷以沿淮荒殘之久,未行租稅,民復業與創戶者,雖阡陌相望,然聞之官者十才二三,鹹懼後來稅重。昔晚唐民務稼穡則增其租,故播種少;吳越民墾荒田而不加稅,故無曠土。望詔兩淮更不增賦,庶民知勸。"詔可。十月,司馬伋請勸民種麥,為來春之計。於是詔江東西、湖南北、淮東西路帥漕,官為借種及諭大姓假貸農民廣種,依賑濟格推賞,仍上已種頃畝,議賞罰。九年,王之奇奏增定力田賞格,募人開耕荒田,給官告綾紙以備書填,及官會十萬緡充農具等用。以種糧不足,又詔淮東總領所借給稻三萬石。

淳熙五年,詔:"湖北佃戶開墾荒田,止輸舊稅。若包占頃畝,未悉開耕,詔下之日,期以二年,不能遍耕者拘作營田,其增稅、剗佃之令勿行。"六年五月,提舉浙西常平茶鹽顏師魯奏:"設勸課之法,欲重農桑、廣種植也。今鄉民於己田連線閒曠磽确之地,墾成田園,用力甚勤。或以未陳起稅,為人所訟,即以盜耕罪之,何以勸力田哉?止宜實田起稅,非特可戢告訐之風,亦見盛世重農之意。"詔可。十有一月,臣僚奏:"比令諸路帥、漕督守令勸諭種麥,歲上所增頃畝。然土有宜否,湖南一路唯衡、永等數郡宜麥,余皆文具。望止諭民以時播種,免其歲上增種之數,庶得勸課之實。"

七年,復詔兩浙、江、淮、湖南、京西路帥、漕臣督守令勸民種麥,務要增廣。自是每歲如之。八年五月,詔曰:"乃者得天之時,蠶麥既登,及命近甸取而視之,則穗短繭薄,非種植風厲之功有所未至歟?朕將稽勤惰而詔賞罰焉。"是歲連雨,下田被浸,詔兩浙諸州軍與常平司措置,再借種糧與下戶播種,毋致失時。十有一月,輔臣奏:"田世雄言,民有麥田,雖墾無種,若貸與貧民,猶可種春麥。臣僚亦言,江、浙旱田雖已耕,亦無麥種。"於是詔諸路帥、漕、常平司,以常平麥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