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義》第七十七回 鴆昏主竟同兒戲 斬逆後大快人心


改前失,速下禁約,嚴別內外,稽察宮門出入;更不可白龍魚服,非
時游幸;亦不可無端宴集,使諂媚者流,閒吟浪詠,更唱迭和;尤不
可使俳優侏儒,與朝臣混雜於帝后妃主之前,戲謔無忌。輕萬乘而
讀百僚,致滋物議也。
中宗覽疏,也不批發,也不召問,竟置之不理,宋璟也無可如何。韋後等愈無忌憚,太平公主、安樂公主冬已奉詔,各自開府第,自置官屬。這班無恥幸進之徒,多營謀為公主府中官員。
安樂公主府中,有兩個少年的官兒,一個姓馬,名秦客;一個姓楊,名均。那馬秦客深通醫術,楊均卻最善於烹調食品。二人都生得美貌,為安樂公主所寵愛,因薦與韋後,又極蒙愛幸。由是馬泰客,夤緣得升為散騎常侍;楊均亦得升為光祿少卿。那崔氵是與宗楚客,既私通上官婉兒,又轉求韋後、公主,於中宗面前,交口稱讚,說此二人可作宰相。中宗遂以宗楚客為中書令,崔氵是同平章事。自此小人各援引其黨類,濫官日多,朝堂充溢,時人以為三無坐處。謂有三樣官,因做的人多,朝堂中坐不下也。你道那三樣官?卻是宰相、御史、員外郎,這三樣官是何等官職,乃至人多而無坐處,則其餘眾官之濫可知矣!時吏部侍郎鄭忄音掌選,贓污狼藉,有選人系百錢於靴帶上,忄音問其故,答曰:“當今之選,非錢不行。”忄音默不言。中宗又惑於小人之說,謂朝廷當不次用人,遂於吏部銓選之外,另用墨敕除授官職,於是太平公主、安樂公主與長寧公主、上官婉兒俱招權。
時突厥默啜,侵擾邊界,屢為朔方總管張仁願所敗。默啜密與宗楚客交通,楚客受其重賄,阻撓邊事。監察御史崔琬上疏劾之,當殿朗讀彈章。原來唐朝故事,大臣被言官當殿面劾,即俯躬趨出,立於朝堂待罪。是日宗楚客竟不趨出,且忿怒作色,自陳宗鯁為崔琬所誣,未璟厲聲道:“楚客何得強辨,故違朝廷法制!”中宗更弗推問,只命崔琬與宗楚客結為兄弟,以和解之。時人傳作笑談,因呼為和事天子。
時處士韋月將抗疏,直言武三思私通宮掖,必生逆亂。韋後聞知大怒,勸中宗速殺之。宋璟道:“彼言中宮私於武三思,陛下不究其所言,”而即殺其人,何以服天下;若必欲殺月將,請先殺臣,不然臣終不敢奉沼。”中宗乃命貸其死,長流嶺南。自此中宗心裡亦頗懷疑,傳旨查察宮門出入之人,群小因此亦多不自安;太子重俊,亦有明斷,中宗唯唯不決。次日魏元忠入內殿奏事,中宗以立太女廢太子之說密詢之。元忠道:“太子初無失德,陛下豈可輕動國本。皇太女之稱向未曾有,且公主稱太女,駙馬作何稱號?此斷不可。”中宗意悟,將此二事俱置不行。韋後與公主好生不悅;那安樂公主,又急欲韋後專政,使自己得為皇太女,卻一時無計可施。
一日楊均以烹調之事,入內供應,韋後因召他至密室中,屏退左右,私相謀議。韋後道:“此老近來多信外臣之言,而有疑惑宮中之意,此不可不慮。”楊均道:“我看娘娘王貌生光,將來必有喜慶。皇上千秋萬歲後,娘娘自然臨朝稱制了,何必多慮。”韋後驚訝道:“他若心變,我怎等得他千秋萬歲後?”楊均沉吟半晌道:“若依娘娘如此說,此事要用著些人謀了。”韋後附耳道:“有甚好藥,可以了此事否?”楊均道:“藥是問馬秦客便有;但此事非同小可,當相機而行,未可造次。”
不說二人密謀。且說太子重俊,聞知韋後欲要謀廢,他心懷疑懼,又恐為三思、婉兒輩所陷,因欲先發制人,與東宮官屬李多祚等,矯詔引御林軍殺入武三思私第。恰值武崇訓在三思處飲酒,都被拿住,太子仗劍手刃之。更命軍士亂剁其屍,合家老幼男女,盡都誅死。又勒兵至直門欲殺上官婉兒。中宗聞變大驚,急登玄武門樓,宜諭軍士。一面令宮闈今楊思勖與李多祚交戰。多祚戰敗兵潰,自刎而死,太子亦死於亂軍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