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會要》唐會要卷二十七



神龍三年十月十七日敕。行幸每頓入宿兵。及三衛。並令伍伍相保。其押官責名品。明作文簿。別送與金吾。

景龍二年十二月。幸新豐溫湯回。幸兵部尚書韋嗣立山莊。封為逍遙公。改鳳凰原為清虛原。鸚鵡谷為幽棲谷。四年五月。上微行。與後觀燈部邑。因幸中書令蕭至中宅。令宮女數千人看燈。多有逃逸。其年四月。又幸龍慶池泛舟。宴侍臣。

開元五年正月十日。幸東都。右散騎常侍褚無量陳意見上表曰。臣聞巡方問俗。大化所先。故帝舜巡狩。望秩山川。遍於群神。漢景帝巡狩。祠黃帝於橋山。章帝東巡。祠帝堯於鹹陽。武帝巡狩。望祠虞舜於九疑。宣帝幸甘泉。郊泰畤。幸河東。祠后土。高祖過魏。祠無忌之墓。過趙。封樂毅之後。章帝巡狩。至沛。祠桓譚之冢。魏武祠喬元之墓。自古巡狩。鹹致享祀。略而言之。有如此者。伏願陛下行幸所過之處。有名山大川。丘陵墳衍。古之帝王。及忠臣烈士。備在祠典。皆合致祭。望令所管州縣。據圖經具錄先報。又天子巡狩所至之處。命太師陳詩。以觀人好惡。不敬不孝。削地黜爵。有功於人。加秩進賞。蓋慮夫州牧縣宰。德化未敷。下情不得上通。故親問風俗。臣又聞堯都平陽。舜都蒲阪。禹都安邑。今河東地也。誠以欽明文思。光宅天下。堯之道也。明四目。達四聰。舜之德也。奠山川。定貢賦。禹之功也。雖其人已沒。而其教克明。陛下將幸東都。仍從北路。豈不觀覽聖跡。想像遺風。且人主行幸。禮必有名。請下制書。曉示天下。知取北路之意。自古受命之君。必興滅繼絕。崇德報功。故禮曰。武王克殷。未下車而封帝舜之後於陳。下車而封大禹之後於杞。漢武帝過洛陽。以周子南君。封為周后。漢高祖撥亂。日不暇給。猶修祀六國。成帝追蕭何。曹參。周勃。蘄歙。夏侯嬰。陳平。張良等一百餘人。皆復爵紹家。傳之不絕。周以蕃屏為約。事在繼代。漢以山川為誓。義存長久。臣又聞之。存人之國。大於救人之災。立人之後。重於封人之墓。伏願駕到東都。先崇繼絕。唐初已來。至於今日。有功臣名相。並加收敘。其有正嫡已絕。請傳支庶。故殷朝繼及。無廢近親。周室興亡。貴存身後。繼高密者累葉。豈專鄧禹之主裔。嗣平陽者累世。何必曹參之嫡孫。臣愚謂生有其功。死非其罪者。雖在黎庶。並聽承襲。臣所上事。如堪收錄。伏願裁之。及車駕至永寧縣崤谷。馳道隘陋。車騎停擁。河南尹李朝隱。知頓使戶部侍郎王怡。並失其部署。上令黜之。侍中宋璟奏曰。陛下富有春秋。方事巡狩。一以墊隘。致罪大臣。恐將來人受艱弊。於是遽命舍之。璟拜謝曰。陛下責之。是怨歸於上。而恩出於下。請且待罪於朝。然後詔復其職。則進退得其度矣。上深善之。

十一年正月二日。發東都。北巡。二十五日。至并州。兵部尚書張說進言曰。太原是國家大業所起。陛下宜因行幸。振威耀武。並建碑紀德。以申永思之意。若便入京。路由河東。有漢武脽上后土之祀。此禮久闕。歷代莫能行之。願陛下紹斯墜典。以為三農祈谷。此誠萬姓之福也。上從其言。

十二年十一月四日。幸東都。十日至華州。命刺史徐知仁。與信安郡王褘。勒石於華岳祠南之通衢。上親制文及詩。(舊路在岳北。因是移於岳南也。)至十三年七月七日。碑成。乃打本立架。張於應天門。以示百僚。

十三年十月十一日。發東都。赴東岱。十三日。至嘉會頓。上校獵。引諸番酋長入仗。並與之弓箭。供奉左右。時有兔起於御馬前。上引弓旁射。獲之。突厥朝命使阿史那德吉利發。便下馬捧兔。跳躍蹈舞。謂譯者曰。天可汗神武。天上則有。人世無也。上因問飢不。對曰。仰觀新地如此。十日不食。猶為飽也。自是常令突厥入仗馳射。起居舍人呂向上疏諫曰。鴟梟不鳴。未為瑞鳥。猛虎雖服。豈齊馴獸。由是醜性毒行。久務常積也。夫突厥者。正同此類。今陛下收其頃效。雜以從官。赴封禪之禮。參玉帛之會。詔許侍游。召入禁仗。賜以馳逐。操弓乘馬。競飛鏃於前。同獲獸之樂。儻此等各懷犬吠。交肆盜?。荊卿詭動。何羅竊至。蹔逼嚴蹕。稍冒清塵。縱單于為醢。穹廬為洿。何塞過責。伏願勿復親近。使有分限。待不失常。歸於得所。孰不幸甚。太子左庶子吳兢諫曰。陛下緣自洛邑。告禪岱宗。行經數州。屢以畋獵為事。伏恐外荒之攸漸。誠非致治之所急。況登封告成。禮容甚大。伏願罷此畋游之事。充備文物之儀。又貞觀時。太宗文皇帝凡有巡幸。則博選識達古今之士。以在左右。每至前代興亡之地。皆問其所由。用為鑑誡。伏願陛下遵而行之。則與夫騁奔馬於澗谷。要狡獸於叢林。不慎垂堂之危。不思馭朽之變。安可同年而較其優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