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會要》唐會要卷三十五



天寶三載七月。敕先王令范。莫越於唐虞。上古遺書。並稱於訓誥。雖百篇奧義。前代或亡。而六體奇文。舊規尤在。其尚書應古體文字。並依今字繕寫施行。其舊本仍藏書府。

其載十二月。敕自今已後。宜令天下家藏孝經一本。精勤教習。學校之中。倍加傳授。州縣官長。明申勸課焉。

十一載十月。敕秘書省檢覆四庫書。與集賢院計會填寫。

貞元七年十二月。秘書監包佶奏。開元禮所與月令相涉者。請選通儒詳定。從之。

開成元年七月。分察使奏。秘書省四庫。見在新舊書籍。共五萬六千四百七十六卷。並無文案。及新寫文書。自今已後。所填補舊書。及別寫新書。並隨日校勘。並勒創立文案。別置納歷。隨月申台。並外察使每歲末。計課申數。具狀聞奏。從之。

大中三年正月。秘書省據御史台牒。準開成元年七月敕。應寫書及校勘書籍。至歲末聞奏者。令勒楷書等。從今年正月後。應寫書四百一十七卷。

四年二月。集賢院奏。大中三年正月一日以後。至年終。寫完貯庫。及填缺書籍三百六十五卷。計用小麻紙一萬一千七百七張。

五年正月。秘書省牒報御史台。從今年正月已後。當司應校勘書四百五十二卷。

書法

太宗嘗於晉史右軍傳後論之曰。鍾書布纖濃。分疏密。霞舒雲卷。無所間然。但其體古而不今。字長而逾制。獻之雖有異風。殊俗新巧。疏瘦如凌冬之枯樹。雖槎?而無屈伸。拘束若嚴家之餓隸。惟羇羸而不放縱。蕭子云無丈夫之氣。行行如縈春蚓。步步如綰秋蛇。臥王蒙於紙中。坐徐姬於筆下。以茲播美。豈濫名耶。所以詳察古今。研精篆素。盡善盡美。其惟王逸少乎。觀其點曳之工。裁成之妙。煙霏露結。尖若斷而復連。鳳翥龍蟠。勢若曲而還直。玩之不覺為倦。覽之莫識其端。心務力追。此人而已。

貞觀六年正月八日。命整治御府古今工書鐘王等真跡。得一千五百一十卷。至十年。太宗嘗謂侍中魏徵曰。虞世南死後。無人可與論書。征雲。褚遂良下筆遒勁。甚得王逸少體。太宗即日召命侍讀。嘗以金帛購求王羲之書跡。天下爭齎古書。詣闕以獻。當時莫能辨其真偽。遂良備論所出。一無舛誤。

十四年四月二十二日。太宗自為真草書屏風。以示群臣。筆力遒勁。為一時之絕。(初購求人間書。凡真行二百九十紙。裝為七十卷。草二千紙。裝為八十卷。每聽政之暇。則臨看之。)嘗謂朝臣曰。書學小道。初非急務。時或留心。猶勝異日。凡諸藝業。未有學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惰。不能專精耳。朕少時為公子。頻遭陣敵。義旗之始。乃平寇亂。執金鼓必自指揮。觀其陣即知強弱。每取我強對其強。以我弱對其弱。敵犯我弱。追奔不逾百數十步。我擊其弱。必突過其陣。自背而反擊之。無不大潰。多用此制勝。思得其理深也。我今臨古人之書。殊不學其形勢。惟在求其骨力。及得骨力。而形勢自生耳。然我知所為。皆先作意。是以果能成也。初置宏文館。選貴臣子弟有性識者為學生。內出書命之令學。又人間有善書。追征入官。十數年間。海內從風。至十八年二月十七日。召三品已上。賜宴於元武門。太宗操筆作飛白書。群臣乘酒。就太宗手中相競。散騎常侍劉洎。登御床引手。然後得之。其不得者。鹹稱洎登床罪當死。請付於法。太宗笑曰。昔聞婕妤辭輦。今見常侍登床。

十八年五月。太宗為飛白書。作鸞鳳蟠龍等字。筆勢驚絕。謂司徒長孫無忌。吏部尚書楊師道曰。五日舊俗。必用服玩相賀。朕今各賜君飛曰扇二枚。庶動清風。以增美德。

龍朔二年四月。上自為書與遼東諸將請降。敬宗曰。許圉師常自愛書。可於朝堂開示。圉師見而驚喜。私謂朝官曰。圉師見古蹟多矣。魏晉已後。惟茲二王。然逸少少力而妍。子敬妍而少力。今見聖跡兼絕二王。鳳翥鸞回。實古今聖書。

神功元年五月。上謂鳳閣侍郎王方慶曰。卿家多書。合有右軍遺蹟。方慶奏曰。臣十代再從伯祖羲之書。先有四十餘卷。貞觀十二年。太宗購求。先臣並以進訖。惟有一卷見在。今亦進訖。臣十一代祖導。十代祖洽。九代祖珣。八代祖曇首。七代祖僧綽。六代祖仲寶。五代祖騫。高祖規。曾祖褒。並九代三從伯祖晉中書令獻之已下二十八人書。共十卷上之。上御武成殿。示群臣。仍令中書舍人崔融為寶章集。以敘其事。復賜方慶。當時以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