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史演義》第三十七回 通三思正宮縱慾 竄五王內使行兇


系高宗墓,見前文。
越年為神龍二年,武三思因桓彥范等尚在京師,時懷猜忌,遂請中宗出桓彥范為洺州刺史,敬暉為滑州刺史,袁恕己為豫州刺史,崔玄暐為梁州刺史。晉加僧慧范等五品官階,賜爵郡縣公,葉靜能加授金紫光祿大夫。駙馬都尉王同皎,目擊時事,心甚不平,嘗與親友談及國政,指斥三思,並及韋後。前少府監丞宋之問,及弟之遜,因坐二張黨案,流戍嶺南。二人卻逃回東都,因素與同皎往來,潛匿同皎宅內。二宋既已犯決,同皎不應為私廢公,乃竟許留匿,安得不死?同皎平時議論,俱為之遜所聞,之遜密令子曇,及甥校書郎李悛,轉告三思。三思即令曇悛告變,謂同皎與洛陽人張仲之祖延慶,及武當丞周憬等,潛結壯士,謀殺三思,且廢皇后。中宗乃命御史大夫李承嘉,監察御史姚紹之,按問同皎等。獄尚未決,再命楊再思韋巨源參驗。再思本出為西京留守,見上回。因諂附三思,仍召還為侍中,巨源是三思爪牙,得任刑部尚書,這兩人參入問刑,無罪也變成有罪。張仲之朗聲道:“武三思淫污宮掖,何人不知?公等獨無耳目么?”巨源大怒,命反挷送獄。仲之尚且反顧,屢語不已,經紹之叱令役隸,擊斷仲之左臂。仲之大呼道:“蒼天在上,我死且當訟汝,看汝等能長享富貴么?”已而再思等擬成讞案,請將同皎等處置極刑。同皎仲之延慶皆坐斬。獨周憬未曾被捕,逃入比干廟,比干,紂叔父。聞同皎枉死,不由的悲憤起來,竟至神座前大言道:“比干古時忠臣,應知我心,武三思與韋後淫亂,為害國家,將來總當梟首都市,但恨我未及親見囉。”遂引刃自剄。之問之遜,及曇悛並除京官,加朝散大夫。韋氏以新寧公主,無夫守寡,公主為同皎妻見前回。不忍她寂寞空幃,特令改嫁從祖弟韋濯。母舅變成夫婿,也可謂唐朝新聞了。真是一塌糊塗。
三思既除去同皎,遂誣稱桓彥范敬暉等,與同皎通謀,乃左遷彥范為亳州刺史,暉為朗州刺史,恕己為郢州刺史,玄暉為均州刺史,就是同時立功的大臣,如趙承恩薛思行等,一併外調。處士韋月將,獨上書請誅武三思,中宗覽書,立命拿斬。黃門侍郎宋璟入奏道:“外人紛紛議論,謂三思私通中宮,陛下亦應澈底查究,不宜濫殺吏民。”中宗不許,璟抗聲道:“必欲斬月將,請先斬臣。”宋公又來出頭了。大理卿尹思貞,時亦在側,也奏稱:“時當夏令,不應戮人。”中宗乃命加杖百下,流戍嶺南。三思竟函囑廣州都督周仁軌,殺死月將,且出思貞為青州刺史,璟為檢校貝州刺史,一面復令中書舍人鄭愔,再告敬暉等謀變,辭連張柬之,因再貶暉為崖州司馬,彥范為隴州司馬,柬之為新州司馬,恕己為竇州司馬,玄暉為白州司馬。三思意尚未饜,定欲害死五人,方快心愿,乃密令人至天津橋畔,揭示皇后穢行,請加廢黜,又故意令中宗聞知,中宗大怒,即命李承嘉窮究。承嘉受三思密囑,奏稱由敬暉等五人所為,遂更流暉至瓊州,彥范至瀼州,柬之至瀧州,恕己至環州,玄暐至古州。五家子弟,年至十六以上,悉流嶺南。中書舍人崔湜,且代為三思劃策,令外兄大理正周利用,本名利貞,因避韋氏父諱,改貞為用。齎了一道偽造的墨敕,往殺五人。利用前為五人所嫉,貶為嘉州司馬,由三思召為刑官,至是命攝右台侍御史,出使嶺外。利用立即啟行,兼程逾嶺。適值柬之玄暉,已經道歿,只縛住敬暉桓彥范袁恕己三人。暉被剮死,彥范杖斃,恕己飲野葛汁不死,也被捶死。薛季昶累貶至儋州司馬,聞五人遇害,自知不能免禍,也具棺沐浴,飲毒而終。小子有詩嘆五王道:
邪正從來不兩容,周誅管蔡舜除凶。
自經大錯鑄成後,嶺表徒留冤血濃。
利用還都,得擢拜御史中丞,還有一班三思走狗,盡得升官,待小子下回再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