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八十八·列傳第八十五



十九年,詔割隆興為東宮分地,皇太子選署總管,未幾,入為刑部尚書。萬億庫吏盜絨四兩,時相欲置之重典,紹言:“物情俱輕,宜貸減。”乃決杖釋之。河間李移住妄言惑眾,謀為不軌,紹被檄按問,多所全活。二十年,擢參議中書省事。二十二年,改兵部尚書。逾年,復為刑部尚書。二十四年,分立尚書省,拜參知政事,賜中統鈔五千緡。

時更印至元鈔,前信州三務提舉杜璠言:“至元鈔公私不便。”平章政事桑或怒曰:“杜璠何人,敢沮吾鈔耶?欲當以重罪。紹從容言早“國家導人使言,言可采,用之,不可采,亦不之罪。今重罪璠,豈不與詔書違戾乎?”璠得免罪。進尚書左丞。邊卒有過支廩米者,有司以聞,帝欲究問。紹言:“方邊庭用兵,罪之,懼失將士心。所支逾數者,當明年之數可也。”從之。

海都作亂,其民來歸者七十餘萬,散居雲、朔間,桑哥議徙之內地,紹持不可。桑哥怒曰:“馬左丞愛惜漢人,欲令餒死此輩耶?”紹徐曰:“南土地燠,北人居之,慮生疾疫。若恐餒死,曷若計口給羊馬之資,俾還本土。言有異同,丞相何以怒為?宜取聖裁。”乃奏聞,帝曰:“馬秀才所言是也。”

桑哥集諸路總管三十人,導之人見欲以趣辦財賦之多寡為殿最。帝曰:“財賦辦集,非民力困竭必不能。然朕之府庫,豈少此哉!”紹退錄聖訓,付史官書之。時議增鹽課,紹獨力爭山東課不可增。議增賦,紹曰:“苟不節浮費,雖重斂數倍,亦不足也。”事獲寢。都城種苜蓿地,分給居民,省臣因取為已有,以一區授紹,紹獨不取。桑哥欲奏請賜紹,辭曰:“紹以非才居政府,恆憂不能塞責,詎敢徼非分之福,以速罪戾!”桑哥敗,索其行賂之簿閱之,獨無紹名。桑哥曰:“使吾早信馬左丞之言,必不至今日之禍。”帝曰:“馬左丞忠潔可尚,其復舊職。”尚書省罷,改中書左丞,居再歲,移疾還家。”

元貞元年,遷中書右丞,行江浙省事,大德三年,移河南省。明年卒。

閻復,字子靜,其先平陽人,後徙於高唐州。

復始生,有奇光照室。幼人東平府學,師事名儒康曄。嚴實招諸生肄進士業,延元好問校試,四人中選,復為首,余琰、李謙、孟祺次之,時稱東平四傑。

憲宗九年,行台闢為書記,遷御史台掾。至元八年,用王磐薦,授翰林應奉文字,充會同館副使,兼接伴使。扈駕上都,應制賦詩,寓規諷之意,帝顧和禮霍孫曰:“有才如此,何可不用。擢翰林修撰。十四年,出僉河北河南道提刑按察司事。十六年,入為翰林直學士,以州縣學多不稱職,建議定銓選之法。累遷侍進學士,兼集賢侍講學士,兼領會同館事。

二十三年,擢翰林學士,改集賢學士。二十八年,尚書省罷,帝召對便殿,諭以卿為執政何如?復謝不勝任。帝謂左右曰:“讓為美事,勿強之。”遷浙西道肅政廉訪使。先是,桑哥當國,復被命撰《桑哥輔政碑》。至是,桑哥敗,詔有司踣其碑,復亦坐免官。

成宗即位,詔舊臣入朝,除集賢學士,階正議大夫。疏言:“京師宜建孔子廟,用釋奠雅樂。”從之。又言:“宜復曲阜縣守冢戶。”其後詔賜孔林灑掃二十八戶、田五千畝,皆由復之請雲。三年,因星變,條上十九事,帝賜鈔幣旌之。大德元年,仍遷翰林學士。三年,帝召至榻前,密問曰:“左丞相缺,孰可代者?”復薦哈剌哈孫,帝大悅。拜翰林學士承旨,階正奉大夫。

武宗即位,復奏上三事,曰:惜名器、明賞罰、擇人才。未幾,復怨家以飛語上聞,帝怒,事且不測。執政曲為營解,始命復以老致仕。進榮祿大夫,遙授平章政事,給半俸終養。仁宗即位,遣使召復,以病辭。皇慶元年卒,年七十七。

復以文學知名,然高自矜詡,不喜獎誘後進,士論以是少之。既卒,復婦弟淮東宣慰使李處恭,方為吏部侍郎,慨然曰:“豈可使閻公無以易名。”請於朝,贈光祿大夫、大司徒、上柱國、永國公,諡文康。有《靜軒集》五十卷。子嗣慶,威州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