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二百十九·列傳第一百十五

星吉 石抹宜孫 邁里古思 蘇友龍 也兒吉尼 陳有定

星吉,字吉甫,河西人,曾祖朵吉、祖搠思吉朵兒只、父思吉,世為怯里馬赤。

星吉襲怯里馬赤,給事仁宗潛邸。至治初,授中尚監丞,謹於出納,英宗獎其稱職。改右侍儀、同修起居注。泰定元年,拜監察御史。疏劾御史大夫倒剌沙,直聲震中外。三年,擢引進使、知侍儀事。四年,進侍儀使。

文宗即位,拜江南行台治書侍御史,賜上尊二,衣一襲、鈔五十貫。至順元年,遷河東山西道廉訪使。復拜陝西行台治書侍御史,召還,除同知中政院事,改同知功德使司事。

元統二年,出為淮西江北道廉訪使。明年,拜大都路總管府達魯花赤。擢太府卿。將作院乾沒錦綺一萬五千匹,星吉悉責償之,吏畏如神。崑山知州誣告總管道童,詭報歲災,帝命星吉按之。道童廉直,屬吏不能堪,故誣之,且倚前翰林學士阿魯灰為援。星吉廉知其狀,並治阿魯灰罪。於是三台交章薦之,特授資善大夫、大都留守,仍兼太府卿,鏇加榮祿大夫。帝幸太府,見其簿籍精密,善之。時星吉侍階下,遇雨,帝命取御服油衫衣之,並賜金帶。鏇擢宣微院使。四年,改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召還為中政院使。

六年,賜金虎符,轉海西遼東合思罕等處打捕鷹房怯憐口萬戶府達魯花赤。累遷宣政院使。出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選剛明御史行十道,糾擿貪邪不少貸。秦檜裔孫奪民田,訟久不決,星吉曰:“秦檜何人也?”屬吏曰:“宋奸臣也。”星吉閱檜傳,乃署其狀曰:“檜之罪,百世有餘戮,基遺允敢為民害!”盡返其田。浙東僉事三寶住,廉吏也,御史誣劾之,星吉怒杖御史,而白其誣。丞相脫脫與御史有連,惡之,移湖廣行省平章政事。威順王寬徹不花好田獵,民病之,又起廣樂園,聚娼婦、賈人以網利,有司莫敢問。星吉至,謁王,王闔中門,啟左扉召之入。星吉引繩床,坐而言曰:“我受天子命為行省大臣,惡得從小門入!”閽者懼,告王,乃啟中門,星吉入,責王曰:“王,帝室之胄,不聞德音,而淫獵以為民病,竊為王危之。”王投幾,握星吉手謝之。

十一年,汝、穎妖賊起,星吉召老將鄭萬戶,任以戰守。賊遣其黨二千人詣軍門降,鄭誘而殲之,械其酋數十人於獄。會星吉召為大司農,平章和尚受賊賂,乃誣鄭罪而釋其所械者。明年,賊大至,內外回響,城遂陷。城人泣曰;“大夫不去,吾豈為賊俘!”星吉入見,具言賊本末,帝喜,賜食及鈔三萬貫。

脫脫以宿嫌,奏為江西行省平章政事,員外置。與浙西平章政事不顏帖木兒、御史中丞蠻子海牙守江州。時江州已陷,星吉建閫太平,賊漸逼,眾號百萬,官吏忷懼。星吉貸富室粟慕兵,一日行三千人,與賊戰於池州,賊之,復其城。至魯港,威順王之兵亦至。賊夜遁,遣裨將敗賊於白馬灣,賊走淮西。星吉部分諸將,躡其後,及地白湄,又敗之,擒其偽丞相周驢,奪戰船六百艘。

已而賊竄池州,星吉率所部援之,聞賊攻陷石隸,夜趣之。賊陣於縣西嶽溪橋,有賊將乘驢挑戰,驍悍為官軍所畏,星吉引弓射之,應弦而殪,賊敗走,又以舟師二百艘來攻,使萬戶王惟恭敗之。乘勝進至望江清水灣。偵者告賊船四百順風而至,諸將失色,星吉曰:“吾有以勝之。”乃伏兵橫港中,風利賊船奄過,官軍鼓譟出其後,復破之。賊方圍安慶,捷聞,遽燒營走。星吉自駐鄱陽,命王惟恭守小孤山,扼江湖衝要以圖恢復。

是時湖廣已陷,江浙兵屢敗,江西孤立無援。或曰:“東南完實,盍因糧以圖再舉?”星吉曰:“吾受命守江西,必死於此。”眾不敢復言。

十二年九月賊以大船四面來攻,星吉麾眾殊死戰,從子伯不花死之。星吉猶堅坐不動,賊射之中目,乃昏仆。賊素聞其名,欲降之。明日少蘇,賊饋以食,星吉罵曰:“狂賊,我國家大臣,恨不能殺汝,何謂降也。”不食而卒,年五十七。贈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江西行省丞相,追封威寧王,謚忠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