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卷一百八十七·列傳第八十四



大德十一年,仁宗至自懷州。平章賽典赤、安西王阿難答與左相阿忽台潛謀為亂,命刑部按其罪狀。約曰:“在法,謀逆不必搒掠,當伏誅。”帝從之。

監察御史言通州倉米三萬石,因雨濕敗。約謂乃積氣所蒸,釋守者罪。宗王兄弟二人守邊,史陰有異志,弟諫不聽,即馳去,兄遣奴挾張弓矢追之,弟發矢斃其奴,兄訴囚其弟,獄當死。約慮囚曰:“兄之奴即弟之奴,況殺之有故。”立釋之。

遷禮部尚書,請定丁憂、旌表之制,免都城煤炭稅,皆從之。京師民王甲歿,有遺腹子育於姊家,年十六,訴其姊匿貲若干,有司責之急。約曰:“無父之子育之成人,姊之恩多矣。誠利其貲,寧有今日耶!”改前議而斥之。

至大二年正月,上武宗尊號及冊皇后,凡典禮儀注,皆約所手定。仁宗在東宮,雅知約知,思用以處自輔擢太子詹事丞。從幸五台山,約諫不可久留,即日還上都。初安西王以謀逆誅,國除,版賦入詹事院。至是,大臣奏請封其子。約曰:“安西以何罪誅?今復之,無以懲將來。”議遂寢。明年,進太子副詹事。

承制立左衛率府。統侍衛萬人,同列欲署軍官,約持不可,眾難之曰:“東宮非樞密使耶?”約曰:“詹事,東宮官也,預樞密事可乎?”仁宗復召問約,對曰:“皇太子事,不敢不為;天子事,不敢為。”仁宗悟,竟罷議。同列復傳命增立右衛率府,取河南蒙古軍萬人統之。約屏人語曰:“左衛率府,舊制有之,今置右府何為?諸公宜深思之,不可累儲宮也。”又命收安西兵仗,給宿衛士。約謂詹事完澤曰:“詹事移文數千里取兵仗,人必驚疑。主上聞之。奈何?”完澤謝曰:“吾慮不及此。”又命福建取繡工童男六人。約曰:“福建去京師六七千里,使人父子兄弟相離,有司承風擾累,豈美事耶!”仁宗立罷之,稱善再三。家令薛居敬上言陝西分地五事,請使約往,約不為署行,語之曰:“太子,潛龍也。當勿用之時,為飛龍之事可乎?”遂止。約薦翰林學士李謙為太子少傅,請立故丞相淮安忠武王伯顏祠於杭州,皆從之。

仁宗賜犀帶,又賜江南所取書籍,皆固辭。帝字而不名,謂群臣曰:“事未經王彥博議者,勿啟。”又謂中丞朵礙曰:“在詹事而不求賜予者,惟彥博與汝二人耳。”一日,帝幸西園觀角牴戲,敕取繒帛賜之。約入,遙見問曰:“汝何為來?”帝遽命止之。又欲觀俳戲,事已集而約至,即命罷去,其見敬禮如此。四年三月,帝即位,欲用陰陽家言,御光天殿,即東宮也。約言於大保曲樞曰:“正名定分,當御大內。”曲樞入奏,遂即位於大明殿。中書奏約陝西行省參知政事,特拜河南行省右丞。約陛辭,帝賜卮酒及弓矢。

先是,至大間尚書省用言者,冒獻河南官民地為無主地,奏立田糧府,歲輸數萬石,是歲詔罷之,竄言者于海外,命河南行省還其田於業主,省吏並緣為奸,田仍未給。約至,立限檄郡縣,釐正之。會更銅錢鈔法,且令天下稅,盡收至大鈔。約度河南歲用鈔七萬錠,必致上供不給,乃下諸州,凡至大至元鈔相半,眾以方詔命為言,約曰:“吾豈不知,第歲終諸事不集,責亦匪輕。”丞相卜憐吉歹從之,遣使白於中書,省臣大悅,遂遍行天下。

皇慶改元元日,詔中書省曰:“汴省王丞可即召之。”約至,召見,慰勞,特拜集賢大學士。建議行封贈、禁服色、興科舉,皆著為令。疏薦國子博士姚登孫、應奉翰林文字揭傒斯、成都儒士楊靜,請起復中山知府致仕輔惟良、前尚書參議李源、左司員外郎曹元用,皆擢用有差。

延祐二年,丞相帖木迭兒專政,奏遺大臣分道奉使宣撫,命約巡行燕南山東道。衛輝民有毆母者,有司論如法,其母訴言:“老妾惟此一息,死則門戶絕矣。”約原其情,杖一百遣之。冠州民有兄訐其弟,壓詛者,讞之,則曰:“我求嗣也。”索《授時曆》驗其日良信,立縱之。使還,拜樞密副使,視事,明日召見賜酒,帝謂左右曰:“人言彥博老病,朕今見之,精力尚強,可以大任也。”是夕,知樞密院駙馬塔失帖木兒宿衛,帝戒之曰:“彥博非汝友,宜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