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八 起重光單閼四月,盡玄黓執徐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西僧請以金銀幣帛祠其神,帝難之。平章政事博果密曰:“彼佛以去貪為寶,奈何為此!”遂弗與。或言京師蒙古人宜與漢人間處以制不虞,博果密曰:“新民乍遷,猶未寧居,若復紛更,必致失業。此蓋奸人慾擅貨易之利,交給近幸,借為納忠之說耳!”乃圖寫國中貴人第宅及民居犬牙相制之狀上之而止。

有譖鄂勒哲徇私者,帝以問博果密,對曰:“鄂勒哲與臣俱待罪中書,豈得專行!且備位宰輔,人或發其陰私,宜使面質,明示責降。若內懷猜疑,非人主至公之道也。”言者果屈,帝怒,命左右批其頰而出之。是日,苦寒,解所御黑貂裘以賜。帝每顧侍臣稱塞咥旃之能,博果密從容問其故,帝曰:“彼事憲宗,嘗陰資朕財用。”博果密曰:“是所謂為人臣懷二心者。今有以內府財物私結親王,陛下以為苦何?”帝急揮以手曰:“卿止,朕失言。”

海北元帥錫齊罕贓利事覺,行省檄烏克遜澤驗治。澤馳至雷州,盡發其奸贓,縱所掠男女四百餘口。御史台言:“烏克遜澤,奉使知大體如汲長孺,為將計萬全如趙充國,可屬大任。”詔擢為海北、海南廉訪使。

故例,圭田至秋乃入租,後遂計月受之。澤視事三月,民輸租計米五百石,澤曰:“夫子有言:“事君者先其事,後其食,吾蒞政日淺而受祿四倍,非情所安。”量食而入,餘悉委學官,給諸生以勸業。常曰:“士非儉無以養廉,非廉無以養德。”身一布袍數年,妻子樸素無華,人皆言之,澤不以為意也。

雷州地近海,潮汐齧其東南,陂塘鹼,農病之,而西北廣衍平袤,宜為陂塘。澤行視城陰曰:“三溪使走海而不能灌溉,此史起所以薄西門豹也。”乃教民浚故湖,築大堤,堨三溪瀦之,為斗門者七,堤堨六,以制其贏耗,釃為渠二十有四,以達其轉輸。渠皆支別為閘,設守視者,時其啟閉,得良田數千頃。瀕海廣瀉,並為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