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六十二 起重光大荒落四月,盡閼逢涒灘十二月,凡三年有奇



十二月,庚申,知樞密院事鄭昭先罷。

金伊喇福僧嘗言:“自永安用兵,軍中置監戰官,論議之間,動相矛盾,不懲其失,反以為法。若輩平居皆選材勇自衛,一旦有急,驅疲懦出戰,寧不敗事?罷之為便。”辛未,罷行總管府及招討統軍檢察等司。

閏月,辛巳朔,以宣繒兼參知政事,俞應符兼權參知政事。

蒙古攻金鄜州,節度使完顏祿錦、都統赫舍哩鶴壽、富察洛索皆死之。時石天應擒送金驍將張鐵槍,穆呼哩責其不降,厲聲答曰:“我受國家厚恩二十餘年,今有死而已!”穆呼哩義之,欲解其縛;諸將怒其不屈,遂遇害。

蒙古取金坊州。

壬寅,金以陳、亳等州、鹿邑、城父諸縣盜蜂起,趣樞府遣官討之。

己酉,金更造興定寶泉,每一貫當通寶四百貫。

是歲,蒙古主及皇子卓沁、察罕台、諤格德依攻下西域玉龍哈實等十餘城。

嘉定十五年金元光元年,蒙古太祖十七年

春,正月,庚戌朔,御大慶殿,受恭膺天命之寶。先是翟朝宗得璽,獻於朝,既而趙拱又得玉印,文與前璽同而加大。朝廷喜,受之,行慶賀禮,大赦。

賈涉移書史彌遠,謂:“天意隱而難知,人事切而易見。當思今日人事,尚未有可答天意者。昔之患不過於金。今之患又有山東忠義與北邊,宜亟圖之。”彌遠不懌。

辛亥,金元帥惟弼破紅襖賊於張騫店。

丁巳,詔撫諭山東、河北將帥官吏。

壬午,金遣官墾種京東、西、南三路水田。

金行省參知政事巴圖魯罷知河南府,以去歲延安被圍,屢請益兵故也。陝西西路轉運瓜勒佳德新上言曰:“伏見知河中府巴圖魯,廉直忠孝,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實朝廷之良臣也。去歲兵入延安,巴圖魯遣將調兵,城賴以完,不為無功。今哈達、邁珠各授世封,而巴圖魯改知河中府。竊謂方今用人之時,使謀略之臣不獲展力。緩急或失事機。誠宜復行省之任,使與承裔共守京兆,令哈達、邁珠捍禦延安,以藩衛河南,則內外安矣。”不報。

二月,秘書郎何澹言:“有司出題,強裂句讀,專務斷章,破碎經文。宜令革去舊習,使士子明綱領而識體要,考註疏而辨異同。”從之。

戊申,金恆州軍變,萬戶呼延棫等十餘人,殺掠城中,焚廬舍而去。

金主以歲幣既絕,國用空虛,己酉,遣左監軍額爾克行元帥府事,節制三路軍馬南伐,同簽書樞密院事時全副之。

三月,丁巳,賑江西州縣旱傷。

戊辰,金樞密院差委官賈天安上書言利害,不報。

時方議興南伐之師,翰林學士楊雲翼言於金主曰:“今之事勢,與泰和不同。泰和以冬征,今將以夏往,此天時之不同也。冬則水涸而陸多,夏則水潦而塗掉,此地利之不同也。泰和舉天下全力,驅糺軍以為前鋒,今能之乎?此人事之不同也。議者徒見泰和之易,而不知今日之難。請以夏人觀之,向日弓箭之手在西邊者,則搏而戰,袒而射,彼已奔北之不暇,今乃陷吾城而擄守臣,敗吾軍而擒主將;曩則畏我如彼,今日侮我如此。夫以夏人既非前日,奈何謂宋人獨如前日哉!願陛下思其勝之之利,又思其敗之之害,無悅甘言,無貽後悔。”金主不省。

金翰林侍講學士完顏伯嘉,坐言事過切,降遙授同知歸德府事。伯嘉純直,不能與時低昂,嘗曰:“生為男子,當益國澤民,其它不可學也。”高汝礪方希寵,固相位,伯嘉論事輒與之忤,故貶。

壬申,金右丞圖克坦思忠以病馬輸官,冒取高價,御史劾之。有司以監主自盜論死,金主命降授陳州防禦使。

癸酉,金提控李師林敗夏人於永木嶺。

夏,四月,辛巳,金置大司農司,設大司農卿、少卿、丞,京東、西、南三路置行司,併兼採訪事。

壬午,蒙古兵攻金陵州縣。

金額爾克、時全等由潁、壽渡淮,敗南軍於高塘市,攻固始縣,破廬州將焦思忠兵。丁未,以捷聞。既而獲生口,言時全之侄青,受宋詔與全兵相拒,匿其事。五月,額爾克引眾還,距淮二十里,諸軍將渡,全矯稱密詔,諸軍且留收淮南麥。遂下令,人獲三石以給軍,眾惑之。留三日,額爾克謂全曰:“今淮水淺狹,可以速濟。若值暴漲,宋乘其後,將不得完歸矣。”全力拒之。是夕,大雨,淮果暴漲,乃為橋以渡;南軍襲之,全兵大敗。橋壞,全以輕舟先濟,士卒皆覆沒,金之兵財由是大竭。金主詔數全罪,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