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五十五 起著雍敦牂正月,盡上章涒灘十二月,凡三年



初,當路欲文致必大以罪,而難其重名,意必大或有辨論,乃致於貶。及必大上書謝,惟自引咎,詔復其秩。

祖泰自期必死,無懼色。既至府庭,府尹趙善堅為好語誘之曰:“誰教汝為者?”祖泰笑曰:“此何事?可受教於人乎?”善堅曰:“汝病風喪心耶?”祖泰曰:“以吾觀之,若今之附韓氏得美官者,乃病風喪心耳!”善堅據案作色蒞行杖,祖泰大呼曰:“公為天族,同國休戚,祖泰乃為何人家計安危而受斯辱也!”善堅亦慚,趣使去。

己巳,命右丞相謝深甫朝獻景靈宮。庚午,命嗣濮王不璺朝饗太廟。辛未,合祀天地於明堂,大赦。

冬,十月,丙戌,加韓侂胄太傅。

庚寅,金主還都。

庚子,金地風霾。辛丑,金主命集百官於尚書省,問:“間者亢旱,近則久陰,豈政有錯謬而致然歟?其各以所見對。”張萬公言:“天久陰晦,由人君用人邪正不分。有人之道,君子當在內,小人當在外。”金主召問之曰:“卿言有理。然熟為小人?”萬公不敢斥言李仁惠兄弟,對曰:“戶部員外郎張暐,文繡署丞田櫟,都水監丞張嘉貞,雖有幹才,無德而稱,好奔走以取勢利。大抵論人當先才德。”金主即命三人皆補外。

金主又謂萬公曰:“趙秉文曩以言事降授,聞其人有才藻,工書翰,又且敢言,朕雖棄不用,以北邊軍事方興,姑試之耳。”其後秉文果召用。

金圖克埋鎰應詔上疏,略曰:“仁、義、禮、智、信,謂之五常。父義、母慈、兄友、弟敬、子孝,謂之五德。今五常不立,五德不興,搢紳學古之士,棄禮義,忘廉恥,細民違道畔義,迷不知返,背毀天常,骨肉相殘,動傷和氣,此非一朝一夕之故也。今宜正薄俗,順人心,父父、子子、夫夫、婦婦,各得其道,然後和氣普洽,福祿荐臻矣。”

因論為政之術,其急有二:“一曰正臣下之心。竊見群下不明禮義,趨利者眾,何以責小民之從化哉!其用人也,德器為上,才美為下,兼之者待以不次,才下行美者次之,雖有才能,行義無取者,抑而下之,則臣下之趨向正矣。其二曰導學者之志。教化之行,興於學校。今學者失其本真,經史雅奧,委而不習,藻飾虛詞,釣取祿利。請令取士兼問經史故實,使學者皆守經學,不惑於近習之靡,則善矣。”

又曰:“凡天下之事,叢來者非一端,形似者非一體,法制不能盡隱於形似,乃生異端。孔子曰:‘義者,天下之斷也。’《記》曰:‘義為斷之節。’望陛下臨制萬機,事有異議,少礙聖慮,尋繹其端,則裁斷有定而疑可辨矣。”

時李元妃兄弟恣橫,鎰言皆切時弊。金主雖納其說,而不能行。

金主嘗問宰臣:“漢高帝、光武孰為優劣?”張萬公對曰:“高帝優甚。”圖克坦鎰曰:“光武再造漢業,在位三十年,無沈湎冒色之事;高帝惑戚姬,至於亂。由是言之,光武為優。”金主默然。鎰益以李元妃隆寵過盛,故微諷雲。

癸巳,吏部侍郎費士寅,請歷十五考以上,無贓私罪犯者,聽免職司舉主一員;從之。

十一月,癸丑朔,日有食之。

詔宗子與願更名餮希除福州觀察使,令資善堂受書。

乙卯,金定品官過闕則下制。

金以國史院編修官呂卿云為右補闕兼應奉翰林文字,審官院以資淺駁奏。金主諭曰:“明昌間,卿雲嘗上書言宮掖事,辭甚切直,皆它人不能言者,卿輩蓋不知也。臣下言事,不令外人知,乃是謹密,正當顯用。卿等宜悉之。”

金李元妃嘗遣人以皂幣易內藏紅幣,左藏庫副使高竑拒不肯易,元妃奏之。金主大喜,使諭竑曰:“所執甚善。今姑與之,後不得為例。”鏇轉竑為儀鸞局少府少監。

己未,皇后韓氏崩,謚恭淑。

丙寅,東北地震。

十二月,癸未朔,金詔改明年為泰和元年。

辛卯,權攢憲仁聖哲慈孝皇帝於永崇陵,廟號光宗。

乙未,金定管軍官受所部財物輒放離役及令人代役法。

辛丑,金詔:“宮籍監戶,百姓自願以女為婚者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