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元紀十 起旃蒙協洽正月,盡強圉作噩六月,凡二年有奇



徹爾之官,謂都事賈鈞曰:“國家置御史台,所以肅清庶官,美風俗,舉教化也。乃者御史不存大體,按巡以苛為明,征贓以多為功,至有迫子證父、弟證兄、奸訐主者,傷風敗教,莫茲為甚!為我語諸御史,毋效尤為也。”帝聞而善之。

丙子,帝如上都。命典瑞少監焦養直進講《資治通鑑》,養直因陳規諫之言,帝厚賜之。

丁丑,以江西行省左丞巴特瑪琳沁為中書左丞。

庚辰,達嚕噶齊托爾蘇受賂,為其奴所告,毒殺其奴,坐棄市。

丁亥,禁正月至七月捕獵,大都八百里內亦如之。

庚寅,立江淮等處財賦總管府及提舉司。

以梁曾為杭州路總管。曾善撫字,戶口復者五萬餘。上言請禁暮夜鞫囚、游市酷刑,詔著為令。

先是五台山佛寺成,皇太后親往祈祝。監察御史真定李元禮上書於太后曰:“古人有言:‘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計,惟所見聞而不系職司者,獨宰相得行之,諫官得言之。’今朝廷不設諫官,御史職當言路,即諫官也,烏可坐視得失,而無一言以裨益聖治萬分之一哉!伏見五台山創建寺宇,土木既興,工匠失役,不下數萬。附近數路州縣,供億煩重,男女廢耕織,百物踴貴,民不聊生。今聞太后親臨五台,布施金幣,臣謂其不可行者有五:時當盛夏,禾稼方茂,百姓歲計,全仰秋成,扈從經過,不無蹂躪,一也;太后春秋已高,親勞聖體,往復暑途數千里,不避風日,萬一調養失宜,悔將何及!二也;至尊舉動,必書簡冊以貽萬世,書而不法,將焉用之!三也;財不天降,皆出於民,今日支持調度,百倍曩時,而又勞民傷財以奉土木,四也;佛以慈悲方便為教,雖窮珍玩供養不為喜,雖無一物為獻亦不怒。今太后為蒼生祈福,而先勞聖體,使天子曠定省之禮,五也。伏願中路回轅,端居深宮,儉以養德,靜以頤神,上以循先皇后之懿範,次以盡聖天子之孝心,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則不祈福而福自至矣。”

台臣不敢以聞,至是侍御史萬僧與御史中丞崔彧不合,詣架閣庫取前章,封之入奏曰:“崔中丞私黨漢人,李御史為大言謗佛,謂不宜建寺。”帝大怒,遣近臣齎其章,敕鄂勒哲、博果密鞫問。

博果密以國語譯而讀之,鄂勒哲曰:“其意與吾正同。往吾嘗以此諫,太后曰:‘吾非喜建此寺,蓋先嘗許為之,非汝所知也。’”博果密曰:“他御史懼不敢言,惟一御史敢言,誠可賞也!”鄂勒哲等以其章上聞,帝沉思良久曰:“御史之言是也。”乃罷萬僧,復元禮職。

歸德、徐、邳、汴梁水,免其田租;道州旱,遼陽飢,並賑之。

夏,四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丙申,中書省、御史台言:“阿喇卜丹及崔彧條陳台憲諸事,請依舊例。御史台不立選,其用人則於常調官選之,惟監察御史、首領官,令御史台自選。各道廉訪司,必擇蒙古人為使,或缺則以色目世臣子孫為之,其次參以色目、漢人。又,哈喇齊、阿蘇各舉監察御史非便,亦宜止於常選擇人,各省文案,行台差人檢核。宿衛近侍,奉特旨令台憲擢用者,必須明奏,然後任之。行台御史秩滿而有效績者,或遷內台,或呈中書省,遷調廉訪司亦如之,其不稱職,省台擇人代之。未歷有司者,授以牧民之職,經省台同選者,聽御史台自調。中收省或用台察之人,亦宜與御史台同議,各官府憲司官,毋得輒入體察。今擬除轉運鹽司使外,其餘官府,悉依舊例。”從之。

董文用請致仕。文用自世祖時,每侍燕,與蒙古大臣同列。裕宗嘗就榻上賜酒,使毋下拜跪飲。帝在東宮,正旦受賀,於眾中見文用,召使前,曰:“吾向見至尊,其稱汝賢。輒親取酒賜之,眷齎益厚。至是許其歸,官一子鄉郡侍養。

五月,丙寅,河決汴梁,發民三萬人塞之。

戊辰,追收諸位下為商者制書驛券。

建臨洮佛寺。

詔:“強盜奸傷事主者,首從悉誅。不傷事主,止誅為首;從者剌配,再犯亦誅。”

丁丑,禁民間捕鬻鷹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