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五十八 起屠維大淵獻四月,盡上章困敦五月,凡一年有奇



劉敞又獨上奏言:“群臣不務推原《春秋》之法,而獨引後儒疑似之說,欲擯隔四後,使永不得合食,臣竊恨之。夫宗廟之禮,神靈之位,豈可使數有後悔哉!”

丁亥,詔:“孝惠、孝章、淑德、章懷皇后祫享且依舊,須大禮畢別加討論。”

自郭諮均稅之法罷,論者謂朝廷徒恤一時之勞而失經遠之慮。至皇祐,中天下墾田視景德增四十一萬七千餘頃,而歲入九穀乃減七十一萬八千餘石,蓋田賦不均,其弊如此。其後田京知滄州均無棣田,蔡挺知博州均聊城、高唐田,歲增賦谷帛之類,而滄州之民不以為便,詔諭如舊。是日,復遣職方員外郎孫琳、都宮員外郎林之純、屯田員外郎席汝言、虞部員外郎李鳳、秘書丞高本分往諸路均田。本獨以為田稅之制,其廢已久,不可復均,才均數郡田而止。

九月,甲午,以權發遣度支判官、太常博士澶淵張田知蘄州。田初為廣信軍通判,夏辣與楊懷敏建議增廣信等七州軍塘水,詔田聚議,田獨曰:“塘水不足以御邊,而壞民良田,浸人冢墓,非便。”奏疏極言之,坐徙通判均州,又責監郢州稅;久之,復通判冀州。中官張宗禮迎遼使過郡,使酒自恣,郡將畏憚不敢發,田發之。詔置獄,配宗禮西京灑掃班。三司使包拯薦田攝其屬,執政難之。田乃貽富弼書,數其過失五事曰:“公負天下重望數十年,今為元宰,而舉措如此,甚可惜也。”拯由是得請。田因建議:“郊賚非古也,軍賞或不可遽廢,願自執政以下小損之。”章五上。諫官唐介劾田“內挾奸心,外夸敢言,陰附宗室宦官,不敢裁減,而刻剝其餘,使國家虧恩傷體,乞加貶黜!”故有是命。

丙午,詔:“帶閤門祗候使臣、內殿崇班以上,太子率府率及正刺史以上,遭父母喪及嫡子孫承重者,並聽解官行服;其元系軍班出職及見管軍若路分部署、鈐轄、都監、極邊知州、軍、縣、城、寨主、都監、同巡檢,並給假百日,追起之;供奉官以下仍舊制;願行服者聽。宗室解官給全俸。”先是判三班院韓縝言:“今武臣遭父母喪不解官行服,非通制。”下台諫官詳定,而具為令。

戊申,提點廣南西路刑獄李師中言:“知邕州蕭注欲伐交趾,知宜州張師正欲取安化軍,恐遠人聞之不自安,請戒注等毋得生事。”從之。注在邕州久,陰以利啖廣源諸蠻,密繕兵甲,乃奏曰:“交趾外奉朝供,中包禍心,臣今盡得其腹心,周知要害之地,此時不取,它日為患不細,願得馳至闕下,面陳方略。”論者以注為國生事,不省。

甲寅,以戶部郎中張瓖同判太常寺兼禮儀使事。瓖再上疏乞毀溫成廟,皆不報。

史館修撰歐陽修言:“史書宜藏之有司。往時李淑以本朝正史進入禁中而焚其草,今史院但守空司而已。乞詔龍圖閣別寫一本下編修院,備檢閱故事。”從之。

丙辰,降禮部郎中、分司南京呂溱為兵部員外郎,以前責尚輕也。初,陝西用兵,朝廷多假借邊帥,及孫沔與溱相繼得罪,自是守帥之權益微。

詔:“享景靈宮、太廟習儀,自今並於尚書省。”

先是集賢校理邵必言:“《周官》小宗伯之職,凡王之會同、甸役、禱祠,肄儀為位。鄭氏《注》云:‘若今時肄儀司徒府。’今習宮廟儀而啟室登殿,拜則小挹,奠則虛爵,樂舉柷吾攵,舞備行綴,慢褻神靈,莫斯為甚。宜移尚書省,以比漢司徒府。”從之。

冬,十月,壬戌朔,遼主如南京,祭興宗於嘉寧殿。

甲子,百官赴尚書省習儀。尚書省門庭迫狹,仆馬壅塞,自宰相親王以下,至日映不能出。

壬申,朝享景靈宮。癸酉,大祫於太廟,大赦。以益州為成都府,并州為太原府。始,中書進擬赦書條目極多,專務惠澤及民,既宣赦畢,鹹稱前後赦恩未嘗如此也。

韓琦之在太原也,乞復并州為節鎮。翰林學士胡宿以為:“商為宋星,參為晉星,國家受命始於商丘,又京師當宋分野,而並為晉地;參商,仇讎之星;今欲崇晉,非國之利也。自宋興,並最後服,太宗削之,不使列於鎮幾八十年,宜如舊制。”帝是宿議。及琦秉政,因祫享赦書,卒復之,宿又以為言,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