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八十六 起屠維單閼正月,盡上章執徐十二月,凡二年



癸未,遼主望祀木葉山。

甲申,詔:“蔡卞落職,提舉洞霄宮,太平州居住;知成都路昌衡,知鄆州呂嘉問,並分司南京、光州居住。”坐尹京時附會惇、卞、殺戮無辜也。河北都轉運使張商英,知瀛州范鏜,並落職,商英知隨州,鏜知滁州,亦坐惇、卞黨、故責。

是日翰林學士曾肇上書皇帝及皇太后曰:“夫以皇太后定策之明,還政之速,著人耳目,可謂盛矣。今陳瓘以一言上及,遂至貶斥,雖非皇太后聖意,然四方萬里之遠,豈能家喻戶曉!萬有一人或謂皇太后有所不容,則盛德不為無累。臣愚計謂皇帝以瓘之所言狂率而逐之,皇太后以天地之量隱忍包容而留之,則天下之人,必曰皇帝恭事母儀,不容小臣妄議,其孝如彼;皇太后能含宏光大,雖有狂言,不以為罪,其仁如此。兩誼俱得,豈不美哉!”丁亥,詔瓘改知無為軍。

時瓘已出國門,即於門外露章辭免曰:“臣昨所進札子,請正蔡京之罪,陛下若以臣言為是,則當如臣所請;若以臣言為非,則重加貶竄,乃得允當。所有知無為軍敕,不敢祗受。”詔不許辭免。

戊子,遼主駐藕絲淀。

己丑,復均給職田。

冬,十月,丙申,以蔡京為端明殿學士、知永興軍。

初,章惇既罷知越州,陳瓘等以為責輕,復論“惇在紹聖中置看詳元祐訴理局,凡於先朝言語不順者,加以釘足、剝皮、斬頸、拔舌之刑,其慘刻如此。看詳官如安惇、蹇序辰,受大臣風諭,傅致語言,指為謗訕。考之公論,宜正典刑。”於是二人並除名,放歸田裡,而貶章惇武昌軍節度副使,潭州安置。

丁酉,以尚書右僕射韓忠彥為左僕射兼門下侍郎。

壬寅,以知樞密院事曾布為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

癸卯,五國諸部長貢於遼。

辛亥,詔知荊南府楊畏提舉洞霄宮。

甲寅,遼以平州飢,復其租賦一年。

乙卯,升端州為興慶軍節度。

詔:“資政殿學士、知大名府林希,降端明殿學士,知楊州;龍圖閣待制、知洪州葉祖洽,落職,依舊知洪州;龍圖閣待制、知青州徐鐸,落職,知湖州。”從中丞豐稷言也。

戊午,改知南康軍龔原知壽州。

己未,詔禁曲學偏見、妄意改作以害國事者。

辛酉,罷平準務。

十一月,癸亥朔,改知永興軍蔡京知江寧府。

左正言陳祐言:“林希為中書舍人,草呂大防責詞,以司馬光變法之初,指名老奸,略無忌憚。蘇轍試賢良,而希言轍對策之時已有異志。至於文及甫造為劉摯甘心快意之事,亦希有以啟之。而罪大責輕,人望不厭。伏望重行降黜,投之閒散,以申公憲。”乙丑,詔:“希落端明殿學士,依舊大中大夫、知揚州。”

丙寅,遼以天德軍民田世榮三世同居,詔言之,令一子三班院祗候。

丁卯,詔修《六朝寶訓》。

時議以元祐、紹聖均有所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釋朋黨,帝納其言。庚午,詔改明年元曰建中靖國。

初,曾布密陳紹述之說,帝不能決,以問給事徐勣。勣曰:“聖意得非欲兩存乎?天下之事,有是與非,朝廷之人,有邪與正,若不考其實,姑務兩存,未見其可也。”

詔:“知江寧府蔡京落職,提舉杭州洞霄宮。”從侍御史陳次升言也。

京既貶,輔臣謂蔡卞責輕,於是並責卞為少府少監分司南京,依舊太平府居住。次升又言:“卞之為害,不在章惇下。惇既以散官安置潭州,而卞則止於近地分司,何名為謫!”壬申,詔:“卞降一官,依前分司,移池州居住。”

丙子,遼主召醫巫閭山僧志達,設壇於內殿。

戊寅,以觀文殿學士安燾知樞密院事。

庚辰,尚書右丞黃履,罷為資政殿大學士、提舉中太一宮。

己丑,置《春秋》博士。

辛卯,以禮部尚書范純禮為尚書右丞。

侍御史陳次升言:“右僕射曾布,頃居樞府,阿順宰臣,進用匪人,大開邊釁。近登宰輔,獨擅國權,輕視同僚,威福由己。進拔親故,羅列京局,以為耳目;任用門人,置之台諫,以為腹心;子弟招權,交通賓客,其門如市。伏望特正典刑,以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