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一百三十六 起玄黓敦牂正月,盡三月,凡三月



至是從儀督同統制田升等夜引兵攻拔之,遂分兵據和尚原。金人走寶雞。

丙戌,賜張浚錢十九萬緡,為沿江諸軍造舟費。

帝既還臨安,有勸浚求去者。浚念身為舊臣,一時人心以己之去就為安危,乃不敢言,治府事,細大必親焉。

戊子,帝始純吉服,御正殿。

右諫議大夫梁仲敏,論“參知政事楊椿,輔政期年,專務諂諛以取悅同列,議政則拱手唯唯,既歸私第則酣飲度日,以備員得祿為得計,朝廷何賴焉!”殿中侍御史吳芾言:“椿自為侍從,已無可稱。其在翰苑,所為詞命,類皆剽竊前人,綴緝以進。冒登政府,一言無所關納,一事無所建明,但為鄉人圖差遣,為知舊乾薦舉而已。故都人目為‘收敕參政’。去冬警報初聞,有數從官謁椿,勉以規畫,又以危言動之,椿竟不動,但指耳以對,蓋椿素有聵疾也。親厚有風之使去者,椿曰:‘吾忝參政,宰相諾吾亦諾,宰相拜吾亦拜,重聽何傷?’其貪祿無恥,至於如此。”左正言劉度,亦論‘椿貪懦無恥,頃為湖北憲,率以三百千而售一舉狀。自為侍從,登政府,惟聽兵部親事官及親隨之吏貨賂請求。望賜罷免以肅中外。”

辛卯,參知政事楊椿充資政殿學士、提舉在外宮觀。椿為台諫所擊,四上疏乞免,乃有是命。

湖北、京西制置使吳拱言西北來歸之人甚眾,望權令踏逐寺觀安泊,分給官田,貸之牛、種,權免租稅,從之。

癸巳,敷文閣待制、樞密都承旨徐喆充館伴大金國信使,武功大夫、吉州刺史、權知閤門事孟思恭副之。

先是北使高忠建等將入境,責臣禮及新復諸郡縣。接伴使洪邁移書曰:“自古以來,鄰邦往來,並用敵禮。向者本朝皇帝,上為先帝,下為生靈,勉抑尊稱以就和好,而彼國無故背盟,自取殘滅。竊聞大金新皇帝有仁厚愛民之心,本朝亟諭將帥,止令收復外,不許追襲,乃蒙責問,首遣信使,舉國欣幸。但一切之禮,難以復仍舊貫,當至臨淮上謁,更俊顧惠,曲折面聞。”

近例,迓使相見於淮水中流,及是見於虹縣之北虞姬廟,始抗禮。比賜燕,以欽宗喪制未終,不用樂。

乙未,右朝請郎、知盱眙軍周淙,言富察徒穆之僕從,走馬自燕來報契丹侵擾金國,帝謂大臣曰:“上天悔禍,與國相攻。今先遣使請和,則其國中可卜。儻舊疆復還,得奉祖宗陵寢,誠國家之福。”陳康伯曰:“頃年金後有云:‘只見漢和蕃,不見蕃和漢。’今乃金先請和也。”

是日,金兵部侍郎溫都察珠圖喇,及斡罕戰於勝州,敗績。

是月,興元都統制姚仲,統忠義統領段彥引兵攻平安關寨,克之。進至原州,金人堅守不下。彥以兵圍其城,鼓勵將士乘勢畢登,遂拔之,殺其知州完顏薩里,獲同知、鎮國將軍赫舍哩鄂嚕古等,並其孥來獻。乃以彥知原州。彥又遣將官陳玘克西壕、柳泉、綏寧、靖安四寨。

三月,丁酉朔,新除資政殿學士楊椿,降充端明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四川宣撫使吳璘自秦州引兵至德順軍。

先是興元都統制姚仲攻德順,逾四旬不能下,乃以武當軍承宣使、知夔州李師顏代之,與中軍統制吳挺皆節制軍馬。會金都統圖克坦喀齊喀、副都統張中彥自鳳翔濟師,又遣其左都監自熙、河以兵由張義堡駐摧沙,合涇原之師來援。挺與金人遇於瓦亭,統制官、秀州刺史吳勝、閤門宣贊舍人朱勇等以所部逆戰。統領官王宏謂人曰:“吾赤手歸朝,驟官將領,不以死力戰,非夫也!”即突出,部其徒奮擊,飛矢如蟲胃毛,宏不動,敵敗去。然諸軍猶畏敵軍盛,復相持不敢進,璘恐士有怠志,遂自將以往,至是抵城下。

乙巳,少保、奉國軍節度使、四川宣撫使、領興州駐答刂御前諸軍都統制職事、充利州西路安撫使、判興州、充陝西、河東路招討使吳璘為少傅,龍神衛四廂都指揮使、保寧軍承宣使、金、房、開、達州駐答刂御前諸軍都統制兼知金州兼金、開、達州安撫使王彥為保平軍節度使,隸商、虢之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