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鑑》宋紀五十一 起上章攝提格正月,盡重光單閼五月,凡一年有奇



己巳,詔:“近者台諫官累乞罷張堯佐三司使;又言親連宮掖,不可用為執政,若優與官爵,於體差便,遂除宣徽使;兼已指揮:‘自今后妃之家,毋得除兩府職任。’今台諫官重有章疏,其言反覆,及進對之際,失於喧譁,在法當黜,朝廷特示含容。其令中書取戒厲,自今台諫官相率上殿,並先申中書取旨。”時帝怒未解,大臣莫敢言,樞密副使梁適獨進曰:“台諫官蓋有言責,其言雖過,惟陛下矜察。然寵堯佐太厚,恐非所以全之。”是日,堯佐亦奏辭宣徽使、景靈宮使。仍詔學士院貼麻處分,而取戒厲卒不行。

辛未,遼以同知北院樞密使蕭革為南院樞密使;以南院大王耶律仁先知北院樞密使事,封宋王。

十二月,甲申朔,詔班三品以上家廟之制。

初,宰臣宋庠請令諸臣建立家廟,下兩制與禮官詳定審度。翰林學士承旨王堯臣等定議:“官正一品、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樞密使、知樞密院事、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同知樞密院事、簽署院事,見任、前任同。宣徽使、尚書、節度使、東宮少保以上,皆立三廟。餘官祭於寢。凡得立廟者,許嫡子襲爵,世降一等。死即不得作主祔廟,別祭於寢;自當立廟者,即祔其主。其子孫承代,不計廟寢祭,祭並以世數親疏遷祧。始得立廟者不祧,以比始封;有不祧者,通祭四廟、五廟。廟因眾子立而嫡長子在,則祭以嫡長子主之;嫡長子死,即不傳其子,而傳立廟者之子。凡立廟,聽於京師或所居州縣;其在京師者,不得於里城及南郊御路之側。仍別議襲爵之制。”其後終以有廟者之子孫或官微不可以承祭,而朝廷又難盡推襲爵之恩,遂不果行。

初,戎州人向吉等操兵賈販,恃其眾,所過不輸物稅,州縣捕逐,皆散走。成都鈐轄司奏請不以南郊赦除其罪,從之。逮捕親屬系獄,至更兩赦。有詣闕告訐者,刑部祥覆官以為特敕遇赦不原者,雖數赦猶論如法。同判刑部孫錫獨奏釋之,凡釋百二十三人。舊判刑部者多持事往決於中書,錫獨不往。錫,真州人也。

丁亥,遼北府宰相趙王蕭孝友出為東京留守。

庚戌,遼韓國王蕭惠請老,詔賜肩輿入朝,策杖上殿,再辭,乃許之,徙封魏王。詔冬夏赴行在參決疑議。惠性寬厚,自奉儉薄。遼主嘗使其恣取珍物,惠曰;“臣以戚屬居要地,祿足養廉,奴婢千餘,不為闕乏,陛下猶有所賜;貧於臣者,何以待之?”遼主以為然。故為將雖數敗衄,不之罪也。

壬子,夏國主諒祚遣使上表於遼,言遵母訓,乞依舊臣屬。

是歲,準布數貢於遼。

夏改元天祐垂聖。

皇祐三年遼重熙二十年。辛卯,一零五一年

春,正月,丙子,詔江寧府、揚州、廬州、洪州、福州並帶提轄本路兵甲賊盜公事,益屯禁兵。仍分淮南為兩路:揚州為東路,廬州為西路。

戊戌,遼主如混同江。

二月,壬午朔,以太子中舍致仕胡瑗為大理評事兼太常寺主簿,固辭。

甲申,遼遣前北院都監蕭友括等使西夏,索党項叛戶。

丙戌,文彥博等進《明堂大享記》二十卷,《紀要》二卷;帝為之序,鏤版以賜近臣。

己丑,詔徐、宿、泗、耀、江、鄭、淮陽七州軍采磬石,仍令諸路轉運司訪民間有藏古尺律者上之。

遼主如蒼耳濼。

己亥,詔三司,河北入中糧草復行見錢法。

甲辰,吐蕃貢於遼。

丙午,涇原經略使夏安期上弓箭手陣圖。初,安期選弓箭手萬三千人,分隸東西路都巡檢下。屬歲豐稔,召至州,大閱,技藝精強,且言可當正兵五七萬。既圖上陣法,乃降詔獎諭。

戊申,翰林侍讀學士、史館修撰宋祁,坐其子與張彥方游,出知亳州。

張彥方者,貴妃母越國夫人曹氏客也。受富民金,為偽告敕,事敗,系開封府獄,語連越國夫人。知開封府劉沆論彥方死,不敢及曹氏;執政以妃故,亦不復詰。獄具,中書遣比部員外郎杜樞慮問,樞揚言將駁正,亟改用諫官陳旭。權幸切齒於樞。先是御史中丞王舉正留百官班,論張堯佐除宣徽使不當,樞獨出班問曰;“樞欲先問中丞所言何事而後敢留班。”舉正告之故,樞曰:“用此留樞可也。”至是蓋累月,執政白以為罪,黜臨衡州稅。樞,杞之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