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皇帝(下冊恨水東逝)》第一百三十七回 脂粉地妖孽難逃命 御園中聖主驚失魂


岳鍾麒怎么也不會想到,這位兩江總督竟是要借他的膽氣殺人!那五娘更是被驚得身軟心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弘晝卻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說:“你不要害怕,這不關你的事。只是要煩勞你把這裡收拾好了,再安慰一下那幾個孩子吧。”
李衛也笑著說:“實在是對不起得很,污了你們的寶地。冤有頭,債有主,我做的事情,自由我一人承擔。今天我先給你們這門口披紅掛彩,他賈士芳要想找人報仇,就讓他來尋我李衛好了。請五爺和岳大將軍且在這裡安坐,奴才這就回宮交旨去了。”說完他就匆匆地走了。
眼見得這座香艷濃郁的花樓,眨眼間遍地全是血跡。弘晝和岳鍾麒兩人哪還有心思在這裡喝茶,他們也都告辭去了。弘晝在路上趕上了李衛,對他說:“你自己先去交旨吧,我要先回家一趟,給老賈準備個水陸道場,傳送他一下,防著他出來作祟。”
李衛來到澹寧居時,見朱軾和孫嘉淦都在這裡。只聽朱軾說:“河南原就沒有總督衙門,是為了給田文鏡立威,才專門設了的。現在田文鏡出缺,這個衙門似乎就沒有必要保留了。”
孫嘉淦悄聲告訴李衛說:“知道嗎?田文鏡死在任上了。”
季衛早就知道這事兒了,也聽說田文鏡死後,開封府鞭炮震天,人們都在慶祝。可他卻不敢說出來,只是裝作沒聽見。
此時,就聽皇上說:“王士俊在安徽辦理淮河事宜,幹得很好嘛!叫他接任河南總督有何不可?況且,恰在這時撤去河南總督府,顯然它就是專為田某人而設的了。這不大好,還是暫時留著這個總督衙門吧。為了辦理西邊的軍務,它也是有用的嘛。”雍正的語氣像是十分平靜,“田文鏡的晚年,因精力不濟,政務上有許多不是之處,他的急功近利也是明擺著的。人們都說朕偏袒他,可你們卻不知,朕在背後訓斥過他多少次。看來上天總不肯讓人一點兒毛病也沒有,想做個‘完人’,又談何容易呢?田文鏡是為了替朕辦差累死的,朕就要成全他。他雖然死了,可也不準別人在他死後還說他的壞話!”雍正轉過臉來看著李衛問,“你來見朕有什麼事嗎?”
李衛叩了頭又從容地說:“回皇上,漕運糧食被截了之事,奴才已經知道了,奴才立刻就去捉拿賊人。奴才今日來,是報告一件事的,那個賈士芳已被奴才除掉了。”
他故意說得很輕鬆,可是皇上聽了還是嚇了一跳:“什麼,什麼?你處置過了?”
坐在一邊的弘曆也忙問:“這是幾時發生的事?”
朱軾和孫嘉淦聽了,也都大吃一驚。他們剛才還在勸說皇帝,不要相信那些邪魔外道呢,想不到這個道士已死在李衛之手了。雍正強作笑臉地說:“賈士芳在傾刻之間,人頭已經落地,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李衛卻叩頭說道:“皇上,和親王爺已回府去給賈士芳辦往生道場去了。回四爺的話,奴才剛剛割掉了他的首級,就匆匆忙忙地趕進來報信了。”他略一停頓又說,“奴才知道,這妖道確實有些法術。奴才曾經試過他,也確實是刀槍不入,又不怕水溺火燒,這才用了些下三濫的手段。朱大人要看到,一定會笑話我的。其實,我本來就是個叫化子,用一下叫化子的老本行招數,也算不了什麼。”
朱軾和孫嘉淦都說李衛做得完全對,根本就沒有什麼可笑之處。李衛一聽這話安下心來了,就連雍正的臉上也放出光來。弘曆看他高興,就順著勁兒奏了一件事,是雲貴總督參劾楊名時的。雍正一聽就笑起來了:“你別那么害怕,對楊名時這個人,朕還是知道的。他的事,朕自有主張,你們誰都不要管。都退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