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譯筆譯指導:治理劣質翻譯的願景處方

  近年來,報刊常見批評翻譯質量低劣的文章,筆者也幾次撰文列舉了劣質翻譯的表現及癥結;《光明日報》還曾以“構建與世界的通道”為主題,花了半年時間就翻譯質量問題展開討論,並以整版篇幅曝光了某些出版社劣質翻譯的實例。這些都表明,翻譯質量問題正受到越來越廣泛人們的關注。

造成劣質翻譯的原因,從譯者來講,既有翻譯基本功不過硬,駕馭文字的能力下降這種專業方面的原因,還有利慾薰心,譯德缺失,粗製濫造,甚至抄襲、剽竊等思想品德方面的原因。從出版社來講,主要是片面追求經濟效益,淡忘了出版責任。他們有的缺乏稱職的外文編輯,藉口文責自負,放棄對譯文質量的審核與把關;有的為了快上市,搶市場,多人分譯又不統一校訂;有的直接採用海外的未經校訂的譯本,造成譯文的混亂。這些劣質翻譯圖書,又大多出自缺乏翻譯出版資質的單位,包括由民營公司或工作室策劃、所謂“協作出版”的。上述現象究其根源,主要是在利益的驅動下,造成兩個效益的錯位;抄襲、盜版的猖獗,成了催生劣質翻譯和導向錯誤的溫床;而有些領域法規的缺失以及監管不到位,也是造成這個問題長期存在的一個因素。

翻譯質量的優劣,雖然最終體現在圖書上,但其成因卻涉及許多部門。因此,需要出版管理部門協同相關部門進行綜合治理。年前,翻譯出版界部分業界人士,就如何治理這個“頑症”提出了一些對策。有鑒於這些意見有的實行起來還有一些難度,需要下很大的決心和力氣,所以姑且稱之為“願景處方”:

一、強化翻譯出版資格認證制度

因為不懂外文或無原文版本,讀者查證翻譯書的謬誤要比查證其他書困難得多,更無法鑑別翻譯質量的優劣,因此,需要出版社為讀者把關。讀者對譯文誠信的這種依賴,要求出版社必須具備相應的資質,才能承擔翻譯出版的任務。現在人事部已經制訂了翻譯人員資格認證制度,希望新聞出版總署也能制訂翻譯出版的資格認證制度。比如重申總署關於必須配備有相應的外文編輯才能出版翻譯圖書的規定;如果必須使用社外編輯,也要對外編人員的外語及涉外知識的資質,進行必要的認證與準入;還有人建議,必須叫停翻譯圖書的協作出版,堵住劣質翻譯利用這種出版方式污染圖書市場。

二、實行翻譯質量問責制

(一)實行“譯者資質公示”及“譯者實名備案”。為了杜絕以假名出版劣質翻譯圖書,譯者的真實身份及翻譯經歷,必須向出版社實名備案,並儘可能在圖書上介紹譯者學習和從事外語工作的經歷。

(二)責編實名上書。對於翻譯圖書的責編或特約編輯,要實名上書,以供讀者監督。

(三)限制“編譯”。所謂“編譯”,既是侵權,又開脫了錯譯,所以除新聞稿之外,應禁止圖書採用編譯方式出版;如要出版節譯本,除必須獲得合法授權之外,還必須標示據以節譯的原文版本;出版沒有著作權保護的翻譯書,也必須標明據以翻譯的原文版本。

  三、建立翻譯質量促優治劣的機制

(一)強烈呼籲設立“國家翻譯獎”。世界不少國家都設有翻譯獎,既獎勵本國譯者,也獎勵翻譯本國作品的外國譯者。我國現在文學、科技、少兒、影視、戲曲等領域,都設有政府級或全國性的獎項,惟獨翻譯至今尚無政府頒發的獎項。自1991年以來,新聞出版署主辦過六屆“全國優秀外國文學圖書獎”,其中獲獎的文學翻譯作品,實際上起到了“翻譯獎”的作用,海內外反應都很好。現在連這個獎也停辦了,業界人士深感遺憾。季羨林先生不久前再次呼籲設立“國家翻譯獎”,這也反映了翻譯出版界的共同心聲。許多人提議,這個獎最好由新聞出版總署牽頭主辦,既獎譯者,也獎出版社。如果“國家翻譯獎”一時辦不起來,也要求在“政府出版獎”或“中國圖書獎”中,設一個翻譯圖書的子項獎,以示對優質翻譯質量的鼓勵。

(二)加重對劣質翻譯的處罰力度。現在因為對劣質翻譯監管的缺失,使劣質翻譯不僅受不到處罰,反因其上市快,獲利更多,甚至造成 “劣勝優汰”的反常現象。業界要求:(1)要像專項審讀辭書那樣,每兩年組織專家對翻譯圖書進行抽樣審校,並配以網上讀者投票監督,對於查出硬傷明顯、確屬粗製濫造的劣質翻譯書,應予公開曝光;(2)經認定的劣質翻譯書,出版社應實行“產品召回”制度;購書人可按《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要求退貨、賠償;出版社應向譯者追回稿酬,並對責編酌加處罰;(3)對出版劣質翻譯書遲遲沒有改進的出版社,管理部門應分別沒收其不當利潤,扣減書號,罰款,乃至停止其翻譯圖書的出著作權;(4)對盜版的翻譯書,除大大加重經濟處罰之外,還應沿用《刑法》第217、218條,追究其刑事責任。

 (三)建設保證翻譯質量的“綠色生態環境”。重視翻譯事業的基本建設,包括:(1)高校要把翻譯當作獨立的學科,加強適應翻譯要求的教學與人才培養的學科建設,並儘快籌建翻譯出版專業;重要名著及學術理論著作的翻譯,應作為學術成果看待;(2)希望媒體重視並支持開展翻譯批評,加強輿論監督;(3)加強翻譯出版社團的功能和作用,崇尚職業道德,提倡行業自律;(4)呼籲政府明確一個部門,統管涉及翻譯共性的規劃和政策問題。

為了對上述呼籲進行分析和研究,建議新聞出版總署聯繫相關部門,在適當時候組織一次會議,討論和落實綜合治理的措施,爭取劣質翻譯的現象儘快得到改觀,促使我國翻譯出版事業更健康地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