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迪與郎朗:一樣的天才不同的結局

英國權威媒體《金融時報》的記者在採訪完郎朗後寫出了這樣的報導:“他不停地鼓吹自己,以及不知疲倦地亮出一串串名人名字的做法,很快就顯得比蚝油蘆筍牛肉還沒有吸引力。”與郎朗合作過的指揮家曾公開表示,他的音樂家素養淺薄,《紐約時報》更這樣批評他的演奏“常常不連貫,隨意任性,輕率粗糙。”

相形之下,西方評論對李雲迪就客氣得多。對李雲迪最激烈的指責,也只是說他在舞台上看上去顯得“超脫”了些。李雲迪自己也承認這一點:“當我上檯面對觀眾時,我的情緒實際上已進入了鋼琴。”每次獨奏的時候,李雲迪都從音樂廳台旁匆匆走出,飛快地向觀眾的方向一鞠躬、笑了笑,燕尾服幾乎還沒有碰到地板,他已經一頭扎進了蕭邦的四首諧謔曲中了。

李雲迪身上這種天賦英才又帶點孤芳獨賞的氣質,以及演奏中既像奔放的舞者,又像憂鬱詩人的舞颱風范都與蕭邦有著幾分近似,對此,李雲迪解釋說:“我想大家看到的多是我在台上沉思和專注的狀態,其實台下的我也很愛講話。”

如果單從外形上看,李雲迪實在比郎朗更有成為大眾明星的潛質,他的另一個響亮的綽號便是“鋼琴界的木村拓哉”。李雲迪的前東家dg公司也曾試圖通過這一點對他進行行銷,在那精湛演奏的蕭邦和李斯特樂曲的唱片上,李雲迪化著濃妝,擺著自我陶醉的姿勢,還有一個強加給他的不男不女的造型。

儘管如此,李雲迪心裡依舊是當初的那個自己:舉止笨拙,身形瘦削,亂蓬蓬的頭髮上壓著一頂棒球帽一個沉醉在自己世界裡的藝術青年。他喜歡喝紅酒,聽hi-fi爵士樂,喜歡打桌球,每天奔波在世界各個角落的機場、酒店、音樂廳,他說:“旅行已經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當媒體紛紛把他跟那位日本巨星聯繫在一起時,他老老實實地承認:“我根本不知道木村拓哉是誰。”

雙子星座王不見王

大多數時候,郎朗和李雲迪兩人都不願談論對方,他們都表示沒有看過對方的演出,有那么點“王不見王”的意思。郎朗曾說,“李雲迪的事業還不夠大,”並補充說,“我希望他前程遠大。”而後,他言詞稍稍婉轉了些,暗含對李雲迪的批評:“如果你還年輕,只彈幾首曲子,終有一天你會因此而消失的。”

當然了,在郎朗眼中,李雲迪的版圖確實“小”得多。郎朗的事業如今可謂蒸蒸日上,在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的出現,更讓他家喻戶曉。郎朗在開幕式上演奏的那曲民謠,雖然在藝術造詣上被某些國外樂評家批為淺薄鄙俗,但並不妨礙他從此成為中國乃至世界藝術界的“吸金王”。《福布斯》“2009中國名人榜”說他年收入達9100萬元,僅次於姚明和劉翔。

頗具意味的是,就在郎朗大放光彩的2008年,李雲迪卻被dg解約。對於音樂愛好者來說,這個稍息著實是一種悲哀。但李雲迪依舊錶現出他固有的淡定:“鋼琴家應循序漸進,有學習時間讀書,好好生活,開闊我們的心靈。我對自己的事業有長遠規劃,所以我不介意慢慢來,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是的,李雲迪的路還在繼續。不久前,他推出了加盟emi後的首張大碟,5月15日在國家大劇院舉辦的“完全蕭邦”個人音樂會也獲得了空前的成功,甚至許多觀眾寧願買站票欣賞。在他們眼中,相對於郎朗那種取悅大眾、但卻毫無藝術感可言的風格,李雲迪的演奏—直都在維繫一塊淨土。在這場王者pk中,李雲迪仍未出局,他和郎朗如同璀璨的雙子星座,在中國的藝術天空上綻放著炫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