牐牶煅人的祖先進入這片原始森林後,他們為抵禦外部侵擾而習慣於群居,一個村寨集中居住在一起,多則五六十戶,少則二十來戶,房屋均為木質吊腳樓。年代早一點的,木板與黑瓦一色;新建的木板上已經塗了清漆,透著木頭鮮黃的色澤。一簇簇吊腳樓襯托在層巒疊翠的稻田邊,像一幅墨跡未乾的水彩畫。
牐牎敖鵒山莊”正是這幅圖畫中的一部分。這是一幢新建的吊腳樓,我選擇在這裡過夜,並不是因為娶了紅瑤女人的漢族青年陳兵,而是因為它有居高臨下的優勢,抬頭,藍天仿佛就在頭頂;朝下,瑤寨和梯田都悉數收盡。因為少有人知道金坑梯田,這偌大一幢吊腳樓只有我一人享用。夜晚,走在木樓上,整幢吊腳樓都聽得見橐橐的聲音,吮吸著杉木的味道,感覺好奢侈。
牐牭詼天清晨起來,看見雲霧一點點從對面山頂處漫過來,金坑梯田隨即就藏進了白茫茫的晨霧中。
牐犝飫鏤什麼叫金坑梯田呢?站在高處環顧四周,只見一座座高山鐵桶一般把這裡圍起來,形似一個碩大的“坑”,每到深秋時節,當梯田裡的稻子都泛出金黃色時,說它“金坑”就再形象不過了。
牐牼菟悼刺萏錈磕曖辛礁鱟詈玫氖苯冢何逶卵礱綺宀デ翱刺萏錮鐧乃,十月看收穫的金黃。現在也不錯,到處是綠油油的,充滿了生命的色彩。
牐牻鸝猶萏鎘小笆瀾縑萏鏌偶!鋇拿烙。潘潤貴像導遊那樣帶著我上山下山跑完三個觀景高點後,不覺已經用了五個多小時。走得雙腿發抖時,一處處景點已在眼皮底下悄悄溜走,什麼“七仙半月”、“千層梯田”、“鳳凰回眸”、“金鵬展翅”、“金線吊葫蘆”等等,不是紅瑤人介紹,來了也算白來。只可惜時間短促,不能像那個爛漫的法國記者,在這裡已經住了半年了。他從四月紅瑤人犁田開始來到這裡,一直要住到十月顆粒歸倉才打道回府。聽說他在用電視鏡頭忠實地記錄紅瑤人的生活,然後把它介紹給法國觀眾乃至全世界關心、熱愛自然的人。
牐犝飫鐧暮煅人非常熱情,非常渴望有更多像我這樣的人到這裡來。不管是誰,路上見了都會用漢話與你打招呼“你好!”問候不斷,有的還靠上來說上一陣,介紹他們新建的全木質旅社。他們很誇獎自己的“金坑”,有個農夫對我說:“我們做農活累了,見太陽映在水裡也要停下來看一陣,看了就感覺不累了……”
牐犖鼓勵農民種植水稻保持梯田景觀,當地政府每年都要拿出一些錢來補貼給農民,可這樣的補貼不足以鼓勵他們種水稻的積極性。我看見有人已經把水田改成了乾田,在上面種了番茄、辣椒等經濟作物。更值得擔憂的是,金坑梯田有好多地方已經垮塌,也沒有人維修,荒草淒淒,像風景里的一塊塊疤痕。
牐2004。9
※本文作者: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