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屋

牐犂銜萑繅昏逭掌,靜靜地貼在我的記憶深處。它的顏色總在變更,但從不褪色!
牐犂銜葑北朝南。雖不是依山傍水,但也是“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的典型農村住房。其實,現在的老屋還不是真正的老屋。我十歲時老屋拆了,搬到離老屋一里左右的地方做新農村。記得搬遷的那天,我們小孩都喜氣洋洋的,因為我們要住的新房子是當時農村人還沒住的紅磚房,而且新房子規劃得真的好,兩排四棟,整整齊齊,真的是“一排排房子迎春風,一盞盞電燈亮又明”的。我們住進新房子了,新房子雖有它的好處,可是漸漸地,我卻懷念起老屋來了。老屋前有小小的山丘,山丘上有一簇簇的竹子,我們可以在竹林里挖筍尖撿竹葉;老屋前有一口池塘,池塘里的水清淺而涼滑,我們可以在池塘里玩水;老屋灣里的房子排得參差不齊,正好讓我們東躲西藏的;老屋屋檐下好象特別寬敞,坐在那裡抓石子或站在那裡吃飯很舒服。還有,在老屋,我們躲過未曾發生的“地震”;我們在黃昏時和灣里的小夥伴手牽手轉圈;我們睡在門前的竹床上聽父親講故事;我們在門前曬大筐的紅苕片,邊曬邊吃;我們學著隔壁駝背的姜婆婆扯著嗓子喊她孫子“fo——回來吃飯啊——fo——”;我們偷偷地圍起花被單當裙子學跳舞;我們在天麻麻亮時就跑到牛棚去搶牛放--。啊!住在新屋,卻想起老屋裡許許多多有趣的事來!原來我們是和老屋一起長大的。
牐牭忽然,我們就告別了老屋,我們在新農村住下來了。原來老屋的地方成了莊稼地,種了蓖麻,棉花,菸葉一類。我們也時常去那裡乾點莊稼活。有時站在成了莊稼地的老屋中間,看見荒寂的一片,我就想:怎么好端端的地方卻成了莊稼的住處呢?什麼時候我們又可以重新回到老屋來呢?唉!大概是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吧?
牐牭沒想到,分田到戶後,各家動了移家的念頭,想就近守著自己的田地。不久,紛紛地就有人家搬回到老屋了。他們和先前搬到新農村是一樣的欣喜。看著人家在忙著做房子,忙著搬家,而我們家還是按兵不動,我們姊妹兄弟就有些急,但不敢問父親。終於,新農村的住戶大多數搬回到老地基去了,父親也打算做新屋了。那正是我家最困難的時候,但父親頗有雄心,他要做的房子是全灣最好的。我那時已經畢業教書了。家裡做新屋時,父親不要我們幫什麼忙,只讓我和姐姐安心工作,叫弟妹靜心讀書。我也果真沒回去看新屋是怎么做起來的。記得新屋做成後我才回去看,那白磚黑瓦,氣勢不凡的房屋讓我激動不已。走進房屋,父親站在寬敞的堂屋指點“江山”一般喜形於色,我則歡喜地不住地打量新奇氣派的新家。兩個花園式的園門,別致新穎;穿堂的客廳舒適小巧;廚房連通外面的涼棚,通暢簡便。既有現代派的開放,又有古典味的雅致,比原先的老屋不知要漂亮多少倍!我們都高興極了。這樣,在我們搬離老屋十年後,我們又重回老地方,真正地守護起我們的家園來了。
牐牶罄矗父母陸陸續續地像燕子銜泥一樣裝飾著我們的新家。父親在門前栽了兩棵樹,一棵是樟樹,一棵是棗樹。那瘴樹現在已是蒼勁挺拔,郁郁青青了;那棗樹也是傲然聳立,倔強不屈的。在兩棵樹的旁邊,又栽了一片橘樹。橘樹現在長得很好,結的橘子大而酸甜。父親又僱人在廚房側打了一眼井,那井水清亮甘甜源源不斷。弟弟有時用井水澆樹潑菜,讓樹們菜們也領受這自然的恩賜!這口井還是我們灣的第一口井呢。現在灣里每家都有自己的水井了。
牐犜俸罄矗葡萄架搭起來了,有串串葡萄怡人眼目,膾人口舌;竹子栽下了,並很快地“雨後春筍茁壯成長”,現在的竹子已怕是和井岡山上的毛竹差不多了。小碗盞大的口徑,枝葉婆娑,遮天蔽日;圍牆做起來了,紅磚逶迤,曲折生趣;菜園種起來了,就地取材,鮮嫩可人。有人見了我家的房子,對我父親說:“你家真像是過去地主的莊園呢!”父親聽了很高興,這是他苦心經營的傑作!
牐犗衷冢新屋也成了老屋了。一晃又是一個十年!我們回去時,總是要到老屋去轉轉,嗅嗅陳年的氣味,想想昨日的歡娛。父母也似乎更依戀老屋了,他們在老屋安然自在,也給我們兄弟姊妹許多慰藉!
牐犂銜藎∧閔釕畹卦根在家鄉的土地上,不管滄桑巨變,你總是敞開懷抱迎接遠方的歸人!你承載著幾代人的期望,你沉澱著那不可再回的故事!我現在住在新樓房裡,卻忘不了住在你懷裡的溫暖!

※本文作者: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