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步伐蹣跚的兒子可愛的憨態,她猶豫不決,輕問自己:到底去還是不去?真是流年似水呀,十年,似乎在轉瞬之間。她在心裡默然輕嘆。
那時正是青春年少,從技校畢業就送到南方一家電子公司。因為是同鄉,又在一個工業區內,他們就常在周末相聚。容的宿舍里住的大多是她的同班同學,所以成了老鄉們經常“光臨”的地方。平時飯堂里的飯菜吃膩了,大家就在星期天買點零食,水果,或買只雞或排骨來用電飯鍋褒上一大鍋湯,美美的吃上一頓。下午一群人的節目就是帶副撲克和象棋另加些零食到不遠的江邊玩耍。
這樣的日子過的真快,雖然是遠離家鄉,也並不十分的想家。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或工作的不順大家聊聊就煙消雲散了。
他們中有幾對開始拍拖了。佳佳和軍,大林和秀秀,巧兒和眼鏡。容的宿舍就慢慢少人來了,甚至有點“門可落雀”了。宿舍里周末有點冷清了,容就剩和對床的琴倆了,看看書啊,或學著織毛衣。
或許,要不是那次的感冒,也不會和昭走到一起的。容想。
八月,南方刮過很大一場颱風過後,容感冒了,看病之後又請了一天假。她沒想到昭會來的。其實昭是來找她要一個同學的地址,看見她躺在床上,便自告奮勇要陪她明天去醫院。她說不用的小感冒而已。“那不行,一定要看好。”給她到了杯開水,丟了句“明天我請假陪你去”轉身走了。
第二天他很早來了,陪她去了醫院。有人陪著,心裡自然很踏實。然後,量體溫,38.9。掛點滴時,他陪她聊著,多半是她在聽著。他講他小時侯的趣事,講走出校門的感受……說了很多的話,那是她聽他說的最多話的一次。他平時一向很少言語的。因為他們的學校是相鄰的,對他並不十分了解,以前只是偶爾跟校友來她宿舍“混”飯吃。回來的路上她說謝謝你陪我來啊。他說,出門在外,大家都是兄妹,況且在你那兒還吃過飯了,要知恩圖報啊。容笑了,心底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流過。
後來他常來,帶些零食之類的,總是不至空手來的。這時琴常打趣:昭你最好天天來啊,我好有免費的零食吃。容一笑:小心你吃成肥豬!昭說,琴啊你要找了男朋友了那我們天天“宰”他,不就吃回來了嗎。
他們順理成章戀愛了。他總是小心地呵護著他。她些微傷風趕緊買“幸福傷風素”,因加班臉色不好又買“朴雪口服液”,天冷給她買質地好的棉衣,他自己卻買廉價點的。她做飯,他一旁洗菜,飯後,洗碗他包了。他洗衣物他也一旁幫忙打好水。難得這么細心的人啊。雖然在異鄉的日子有些清苦,她覺得自己很幸福,也很知足。
冬天,她的生日。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他請了佳佳和軍,還有大林和秀秀,還有琴。巧巧和眼鏡早分了,嫁到容的那個鎮上了。那晚,大家玩的很盡興。點燃生日蠟燭時,昭說,許個心愿。容閉上眼睛,合著雙手,然後和大家一起吹滅了蠟燭。分蛋糕時,軍突然來了個提議:05年容的生日相聚。大家齊聲說好,一定!大家都伸出手握在一起:不管歲月如何變換,一定相聚,為我們的相識,相知,相愛!乾杯!大林說,很有意思啊,到那時說不定要帶著小“燈泡”呢。
往昔如昨,歷歷在目。想到他,心裡就湧上一暖流,還有深深地愧疚和自責。
光陰似水,他陪著她過了六個生日。
他因工作努力一步步提升到主管位置。他們的生活更好了些。
身邊的朋友也只剩下佳佳和軍,大林和秀秀偶在聯繫,現在在深圳,也過得很不錯。琴談了幾個,至今還是單身。六年了,他們在談婚論嫁了。一日,母親急急地來電話了,父親病了,速回!回到家才知道父親無大礙,要她相親是真。她是獨女,而昭的鎮卻在比較偏僻的幾百公里之外很貧窮的山區,母親不放心她嫁遠。也在本鎮物色好了,那人家境不錯。在電話里昭問她什麼時侯過來,她沒告訴昭真相,她想儘量同母親爭取機會。
別後的日子很漫長,容在對昭切切的思念之時默默地與父母對峙著。
※本文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