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鄉那片土地上


牐牶率霞易逅以維繫下來,靠的是祖上的產業,東西南北一汪的水泡里,鋪天蓋地長滿蘆葦一望無際,是村裡的共有財產,每年賣葦子和編蘆席的錢,歸家族祭祖、攤稅、公差共用,所以郝氏家族有了祖上的根基在解放前家家過得雖然不算殷實,生活上還算過得去。
牐犂霸露十七八,祖母和母親開始準備好禮品和祭品,他們在麵點上塗上色彩,製成各種小動物或瓜果,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用蒸鍋蒸熟,在用禮盒禮器盛裝,擺上供桌。
牐犇耆十,在家廟裡供奉先人,極其莊重,十幾位先人的彩色畫像掛在堂上,挨家挨戶輪流祭祀禮拜,十分虔誠,我們小孩子總是躲在老人身後,膽怯地拽著老人的衣服角,心裡既敬重又恐懼,司儀人給我們介紹每位先人的生平歷史,偷眼看上一眼,只覺得他們威嚴、冷酷,嚴肅的使人害怕,他們都是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眼睛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此後,在人生道路上正確與錯誤的選擇時,好像總有一雙眼睛看著我。
牐牬竽瓿躋唬所有郝家姓氏族子孫,都要到老墳上,按輩分排隊認親,認祖歸宗,此時的老墳場,非常熱鬧,神槍禮炮齊鳴,家族的子孫就從村北向村南老墳地湧來。搭馬車的、騎腳踏車的、還有步行的,幾百人向老墳禮拜,也十分虔誠認真。
牐犕年的記憶是瑣碎的,而這些瑣碎的記憶卻深刻的烙在心靈上。
牐牸蟻緄睦險子,都是按著古建築方式構建的,一條齊刷刷的百十米長鬍同,兩邊有十幾戶人家的門口一邊坐東朝西,另一邊坐西朝東,形成了只能並排行走三個人的胡同,居住著榮爺的後裔。奶奶的房屋建在胡同的北口,房後就是集市。
牐牶錄彝痛迥洗灞保有兩個很大的水泡子,村北的水不深,只在膝蓋上下,村南的卻很深,小夥伴都願意在那裡玩水。水泡子藍瀅瀅的一片,波盪起伏,泡子裡紅鯉、黃魚、泥鰍、鮎魚很多,打魚人撒網準能打上活蹦亂跳幾條魚。
牐牬迥系乃泡子有半里地大小,最深處兩房多高,淺處也只在肚臍眼以下,夏天里,大家整天的泡在水裡,站在村口遠遠望去,只有遠處大片的蘆葦遮避著我們的視野,水裡好像有數十隻戲水的水鴨,一會兒潛入水底,一會兒又露出水面,有的蛙泳、有的狗刨、也有的在仰泳,最有意思的是分成兩伙打水仗,玩累了,就在高出水面兩米多,用鐵杴剷出的緩坡滑道上潑上水,那坡變得既細膩又滑潤,夥伴們從水裡撈出黑泥,塗在臉上像包公似的,在用黃土泥塗滿全身,活像一個個泥塑的雕像,待泥巴被滾熱的太陽曬裂開來,渾身被裹得緊緊的有皺巴巴的感覺,滲出汗漬,大家又恢復了體力,便挪動身體在“滑道”上向水中滑去,飛快的滑入水中。大家做著各種姿式,有和尚打坐,猢猻望月,雪山飛人,也有鯉魚擺尾,懶驢打滾,每個人把所能展現的各種姿態表現一番,樂此不疲。還有的以高坡作跳台,一個猛子扎向水裡,憋口氣半天才露出水面,踩著水,用手抹著臉上的水珠,做著怪相,或仰面朝天躺在水面上仰泳,欣賞白雲深處不斷變化的各種物象,那時玩得非常開心。
牐犕嫠玩累了,就坐在粗大的柳樹下,聽知了、知了得意的鳴叫,夥伴們有的彈琉璃球,有的搧牛皮紙疊成的元寶,也有的從家裡拿來竹竿子粘知了。
牐犝持了很有趣,先用兩個長竹竿接起來,在竹竿的上頭挖一個槽,然後把嘴裡咀嚼過的麥子放入竹竿的槽內,待知了在濃蔭的柳樹上發出知了、知了的叫聲時,用眼睛盯住那黑東西,慢慢的把竹竿舉起,照準它張開的羽翼只輕輕一粘就是一個。
牐犞了很狡猾,稍有風吹草動,它便沒了聲息,如果竹竿不小心碰到柳樹枝,有點異樣的動靜它便悄悄的躲藏起來,天越熱知了越活躍,展開那白色的翼,發出悅耳的鳴叫。同伴粘知了很有經驗,待知了叫得累了停在那裡喘息,準能粘著,有人一天能粘二十幾隻,是一家人很好的美餐。
牐牸蟻纈瀉芏嗝籃玫募且洌離開家鄉的時間越來越長,變得有些淡漠了,特別是奶奶永遠的離我而去後,我好像成了一隻斷線的風箏,飄飄悠悠,不知家在哪裡,哪裡是歸宿。
牐犗肽羆蟻紓自由自在的生活,房後繁榮熱鬧的集市,那莊嚴的家廟,無邊無際水泡子永不忘的童年遊戲,那蘆葦叢中的游魚……
牐犜諼業思念中,在夢裡。

※本文作者:xinlanyi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