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木棉樹

我愛我的故鄉,尤其是愛故鄉的木棉樹。
在離故鄉村頭不遠處有一棵木棉樹,木棉樹底下有兩眼泉水,旁邊有一塊青草地,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從村頭出來穿過那片草地一直伸向遠方。
木棉樹很大,大得要有四五個人才能合抱過來。每年春末夏初,木棉樹上都開滿了花兒。微風一吹,便從樹上洋洋灑灑的落下絨毛般的花蕊,於是引來一群小孩雙手捧起那花蕊用嘴一吹,花蕊又紛紛揚揚的飄向遠方。
不知這棵樹的由來,也不知誰能說清這棵樹的真切。只知道這棵木棉樹還帶有一個濃厚傳奇的故事: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有兩個富戶人家。一家姓許,另一家姓陸,兩家都只有一個孩子。不同的是,許家有的是一位公子,人長得英俊瀟灑。陸家有的是一位千金,長得貌美如花。男的叫春勇,女的叫慧芳。由於兩家是村中富戶,於是結為至交,指孩為婚。兩家來往密卻,其樂融融。孩子們更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春勇十九歲那年,其父親患了一場大病死了,至此家道中落。不久,其母親也跟隨他父親離開人世,家道更是一落千丈。陸家看到此以後便想改變主意,於是設法阻止孩子來往,隨後又偷偷地把慧芳嫁給外村的一個老員外,可慧芳死活不同意,她父親就把她關在房子裡讓那員外占有了她,以為到時生米煮成熟飯,慧芳會乖乖地服從。然而當那員外得手後,慧芳覺得無臉見人,更對不起春勇哥。第二天晚上慧芳換上新衣服,偷偷地把春勇約到村頭,把父親所作的一切告訴了春勇,後乘春勇不備服毒自盡。春勇抱著慧芳的屍體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早上,人們便看見村頭有了一棵木棉樹,從木棉樹底下冒出兩眼泉水。後來人們都說是春勇的誠心感動了上帝讓他們變成一棵木棉樹,永遠在一起。那泉水就是他們的淚水變成的。直到如今,泉水依然往外冒水,天旱不減,雨澇不增,終年流水潺潺。

這雖然是個傳說而已,不足為信。可至今,每當村里哪對青年男女喜結良緣都在這裡虔誠的點上幾炷香,祈禱他們能如春勇和慧芳那樣永結同心。
小時侯,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木棉樹底下度過,因為我們農村有個習慣:男孩子只打柴不割草,割草是女孩子分內的事。那時我家只有男孩子,家中母親又忙裡忙外,經常沒空割草。於是,放牛就是我的常事,每當於此我便和小夥伴們牽著牛來到木棉樹底下的那片草地,解開牛繩任牛吃青草,自己則在木棉樹底下盡情的打滾、玩水,有時竟玩得留連忘返。那時忘記了飢餓,忘記了牛兒,直到老人家收工回來到木棉樹底下喊我們才依依不捨的回家。
我上國中後放牛的機會少了,可是心中仍少不了對故鄉木棉樹的眷戀。每當周末回家或返校總是在木棉樹底下坐一會兒,或休息或等同學。總之與木棉樹好象有一種不解之緣。再後來的一件事更是讓我相信今生我與木棉樹有緣。
那是兩年前夏天的一個圩日的傍晚,我剛從學校畢業被分配到本村國小任教。那天恰巧是星期天,我照例來到木棉樹底下看著趕圩歸來的鄉親們,當坐在樹底下的那塊石頭剎那間發現在石頭的後面有一本國中語文課本,好奇心使我翻開課本,看見扉頁上寫著“教本,小芳”幾個端莊秀麗的字,職業的敏感使我想到一定是一位女教師丟的教本,當她發現教本不見時一定很焦急。於是,我不顧山路嶇崎,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山路趕到國中,通過各種打聽,終於找到那個叫小芳的女教師。然而,這小芳並不是別人而是與我同村不同屯的山妹子,當我把教本還給她時,她說了一聲:“謝謝”並且還給我報之一笑,就這一笑,愛情便沒頭沒腦的擊中了我。於是,所有的故事也就有了開頭。在返回家的路上,我欣喜若狂,小芳的笑容始終在心中揮之不去。

※本文作者:許春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