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北情緣

牐犖矣搿岸北”有著非同一般的情感,我的祖籍雖然是河北省交河縣,但是我的祖父和父親早在我出生前就“闖關東”到了東北,這更使我與“東北”結下了不解的淵源。我出生在內蒙古的烏蘭浩特,我的童年是在黑龍江的齊齊哈爾度過的,那裡給我留下過美好童年的印象。更重要的是在1963年我又上山下鄉來到了人人皆知的北大荒——黑龍江省完達山北麓、三江平原的一所國營農場,在那裡我又一直工作與生活了近三十年。
牐犌宄末年連年戰亂,再加上災荒,沒有辦法維持生活了,我的祖父就與一些人一起攜家帶口,當年稱之為闖關東,逃荒到遼寧省的蘇家屯兒。祖父經過老鄉介紹和擔保才給一家地主當了僱農,祖父、祖母還有我大爺、大姑和我的父親就開始了東北的生活。當時我父親才6歲,就與8歲的哥哥一起給地主家放牛了,由於全家人的勤儉與辛勞才換來了當時溫飽。為了富裕與發家,全家省吃儉用地供著我大爺進了學堂,父親只得一邊放牛一邊用木棍兒在地上練習著哥哥教給自己的字。後來又學習了哥哥用過的書……父親十三歲時就到屯子裡的鐵匠鋪當了勤雜工,父親勤奮好學,十六歲又考上了“北滿”鐵路電報生,開始了鐵路工作的生涯。十八歲父親建立了自己的家庭,我的母親是遼寧營口人,1939年父親被安排在王爺廟(現在的烏蘭浩特)鐵路局工作,41年我就誕生在王爺廟火車站旁邊的一棟大草房裡了。
牐犖腋改付妓滴壹鞘鹵冉顯紓因為我曾經向我母親說起過;小時候我老伯扶著我騎在一個有轉著兩圈兒羊角的大羊背上,在那個有土圍牆的院子裡玩兒的情景……母親說有那么回事兒,可是那時我還不到三歲,就已經記憶得那么清楚了;還有就是1945年蘇聯紅軍轟炸齊齊哈爾的日本大樓時,我父親站在貧民窟的平房頂上觀看飛機投炸彈時,我和母親與姐姐弟弟在地窖里,我是怎么抱著一小袋子糖炒高粱米麵,一邊躲在母親身後,一邊偷著吃的情景,還差點被噎著時,母親如何著急的情景……那時我才四歲多點。
牐牴民黨正規軍沒有到過齊齊哈爾,1946年齊齊哈爾就全部解放了。1945年日本投降後,我們鐵路職工就搬到了原來的日本人住的“南居宅”,那是兩層的小洋樓,不但有電燈,還有自來水、暖氣和廁所。解放後我父親被留用,還在鐵路局工作,而後加入了鐵道兵團,隨大軍南下。解放哈爾濱、長春、瀋陽、北京時,齊齊哈爾的居民都有慶祝活動,扭秧歌、踩高蹺、演活報劇……可熱鬧了。
牐牎…我們姊妹比較多,那時我已經有三個姐姐和兩個弟弟了。父親去了前線,母親每天都到軍屬被服廠工作,因此家庭生活比較拮据,姐姐除了上學外,回家還要糊火柴盒,我也跟著刷漿糊……二姐有時還帶著我去火車站賣涼水……
牐牭較衷諼一辜塹眯∈焙虻囊恍┗鋨槊牽比我大的有戴爾義、朱德文、張連生……比我小的二牛和王義……與我同令的有張大中、龐學勤……我們一起玩彈玻璃球、打窯坑(這是很有意思的遊戲,人分成兩撥,一撥守衛一個地上挖的如同大飯碗那么大的土坑,每人都拿一根木棍兒,去打擊一個破罐頭盒,誰打進了對方的土坑中,誰就贏了。)、捉蜻蜓、扎蛤蟆、粘麻雀……7歲那年我上了“齊齊哈爾鐵路子弟第一完全國小”一年級,當時是個比較胖點的女老師教我們,她姓任……我記得在鐵路俱樂部第一次看的電影是《民主東北》第幾集來著,副標題是“不要殺他”,內容講的是;一個解放軍戰士在擦槍時走了火,正好打死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因為部隊有紀律,殺人償命,決定要槍斃這個戰士。這時,那個小伙子的媽媽來了,在刑場上喊道:“不要殺他”,老媽媽救下了這個戰士,這個戰士感動得就作了這位媽媽的兒子……
牐犚恍├掀肫牘爾人可能還記得,解放初期鬧土匪的事兒,還在鐵路俱樂部門前廣場上,因為民眾憤怒而給“何大鼻子”(土匪頭子)上電刑和絞死的情景……
牐牷褂瀉芏嗤年的往事,回憶起來不說是歷歷在目,也都是印象深刻。我喜歡東北那漫長的冬天,因為冬天沒有蚊蟲叮咬,雖然手、腳都凍裂成口子了,也擋不住我們一大幫孩童們堆雪人、打雪仗、滑冰爬犁、抽冰夾兒(用木頭修的饅頭形狀的木疙瘩,就是木陀螺)等特別好玩的遊戲。還有就是在冬天才能過年,只有在過年時,爸爸媽媽才能給我們買凍魚、凍梨和糖瓜吃,才能給我們新衣服穿……就更不用說後來在北大荒的三十年了。

※本文作者:冷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