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中的失下車



牐牽梢運抵醒У娜年生活是目前為止我這一生中最痛苦的,用自己的手臂纏繞著自己的軀體,緊緊的像章魚的吸盤,對於身體的自殘和心靈的扭曲。我在直接和間接的作用下徹底的和自己喜歡的文藝say bye-bye,我忍受著所有人不知道的飢餓整天的去背誦馬克思列寧主義、水的電解式、幾何里的“證畢”;我想如果韓寒能夠在那時候寫出《三重門》來,我一定會離校出走;我最大的性格就是沒有性格;我最好的讓自己不餓的方式就是一天不吃飯,只去聞那校門口三天都沒有賣出去的炸了再炸的油條飄到我胃裡的香味;我給幾何老師最大的諷刺就是他在講台上的時候我卻拿著英語書,上英語課時我看物理書,並且很會神的去默寫單詞、計算浮力;在上我比較喜愛的歷史課時老師講齊楚秦燕趙魏韓,我正讀西歐文藝復興史津津有味,他斥責我,我頂撞說七國史我比你還熟,他大怒,將我的書扔出窗外,正掉到收飯菜殘羹的簍子裡,我熱衷的東西讓別人送到了豬吃的東西裡面。

牐犎綣我也有權利用阿q心理來還自己一個公道,那給他們最大的報復一定是最終我還是沒有考上重點高中。我背誦《野草》,我高歌,我大笑,高歌他們的失望,大笑他們的愚昧,終於讓我騙了。我大塊的吃肉。嘴裡含著沒有燉亂的豬肉使勁的咀嚼,流出來的淚掉在自己的碗裡。我用暴飲暴食來壓抑自己的痛苦。

牐犞後的若干年在我的人生記憶里是一片空白,我甚至不能記憶它的長短,當我醒悟過來時已經晚了,我大大懊悔,經常對自己說在那幾年的光陰里其實可以做很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拾起丟棄過的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我除了讓自己的軀體生長之外幾乎真正無所作為。這讓我明白老天爺讓你得到什麼就一定會讓你失去什麼。在那么多年裡,我的胃口真是好極了,中午和晚上恨不得都要吃四碗飯才罷休,外面定餐的老闆笑言做我生意要虧本。但我除了自己那行屍走肉的軀體在生長之外,沒有半點思想和靈魂,空洞的眼神跟精神醫院的病人沒有什麼區別,並時常的和同學發一陣莫名其妙的無絲毫意義的大笑,至今我都不知道我是在笑什麼。現在倒是想笑,笑自己怎么像個傻子一樣一頓可以吃四碗飯,那不要把米粒堆到喉嚨口上來了?笑完之後想哭,哭自己怎么吃了那么多飯而應該要做多少事情才對得起哩!而自己卻是一件也沒有做。


牐犖醫ソサ腦諒了自己,飯給我帶來的靈感讓我知道自己在思想變更期到來,一切被革命——自己革命自己,一切被否定——自己否定自己。革命成功了,否定成功了,卻沒有一個新的政府,原因是我本來就不希望有個新的政府產生,正如讓文天祥忍痛殺了自己的同胞,難道還有道理讓他去投靠清廷嗎?他只會自殺。正如此,我的思想讓自己給腰斬,空有一身好的軀體,沒有靈魂的寄託,除了吃飯,還能做什麼?

牐犂潿嘲敫齠嗍蘭禿笏招訓拿廊嗽諦碌氖瀾綬⑾質裁炊急淞搜,自己空白的多年時光發生了太多了的事故。原來印象中的年輕的戀人變成了個體弱長鬍子的老頭,旁邊有個他克隆自己的一個助手,也是將來美人的理想戀人。美人會愛上那個年輕的自己心目中的戀人嗎?複製人會愛上躺了半個多世紀的美人嗎?一隻倖存的恐龍發現這個世界怎么再不是自己所主宰的了,為什麼博物館裡躺著那么多同伴的屍骨,渺小的人類對自己和同類的屍骨指指點點。他是否有能力要恢復自己的王朝,顛覆那討厭的渺小的對自己指點的人類呢?

牐犞泄解決溫飽問題後,吃飯是件最自由的事情,即使一個即將槍斃的死刑犯,他沒有了任何的奢求,無任何索取的權利,甚至說無了任何要執行的義務,但他仍可以保持自己是否要吃飯吧!並且大多數人都會很高傲的使用了這項權利,不吃這人生最後的晚餐。但還要活著的人卻不能像將死之人的快意泯恩仇,不吃飯了事。不僅不能不吃飯,還不能照自己的思想意識吃飯。

※本文作者:桃源葬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