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娶妻,賢惠第一,品貌居二。而賢惠分不開美麗,美麗的價值自然昂貴。白領貴族高不可攀,煙塵女子風流不羈。醜女以醜配對,美女潦草速配。成雙成對,雙翼雙飛,留我一人自卑。天涯何處無芳草,惟有此時才知道。
我擦乾眼淚,禮帶裝備,錢夾腰墜,尋找配對。我相信,總有一條母狼會愛上我這隻小羊。結果不出所料,三秒不到,引來一票;對著我直是眉開眼笑,撫媚多嬌。二十來歲的把我抱,四十來歲的挽我腰,六十來歲的對我笑。這一路過來,也就只剩得拄著拐杖的當我沒看見到,十來歲的看我莫名其妙。我也納悶,腰墜里的錢是越來越少,對我笑的是笑裡藏刀,挽我腰的是挽走腰包,把我抱的是抱走賣掉。
這一遭,娶妻沒娶到,破衣成乞討。流浪在外不知道,哪條是明道。糊塗無腦,睡在破廟。誰料天氣不好,連天的雨在傾倒,連聲的雷嚇樹倒。街頭街尾無人鳥,大巷小巷靜悄悄。走不動,沒吃飽,又生怕被雨淋濕雨打到,這老天是硬生生的要將我等滅掉。又不出所料,乞討的身影寥寥,橫躺了身體在破廟。我也臨著死,深陷了七分肚囊,半掛起三分眼皮,伸了舌頭嗅點水,吐口氣。糊塗頭腦,迷倒迷倒。幸好,幸好,蒸香的肉,勾回了臨死的魂。朦朧中有人餵我吃下,醒來後我被嚇的犯傻。前天與我乞討的王五的手掌,竟盛在了我乞討的飯碗。黑糊糊的活像一隻狗爪。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不久,在這破廟裡,我倆舉行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乞丐配對婚禮,宴請了鄰家的一窩子貓,又問訊趕來了一群子的狗。這一拜天地,二拜破廟,三拜貓狗。成禮!送入洞房。這一夜可忙壞了我倆,你捉我身上的跳蚤往你嘴裡塞,我挑你身上的跳蚤往我嘴裡摳。這一塞一摳,倒也實在,填飽了我倆的空腹飢腸。
往後的小日子過的是越來越的圓潤。殘羹冷菜也有味,寂寞有人伴入睡;乞丐配對有優惠,飯店豬食均分配;人人見了都羨厭,飯前茶後掛嘴邊;配對乞討可莫言,雙份討錢在眼錢;公共場所能喧譁,熙熙攘攘過人馬;回到破廟安了家,有滋有味樂開花。我倆金錢不分家,填飽肚子就夠了;多一分錢給人家,少一分錢就算啦;我倆感情更保險,身上跳蚤都纏綿;日久更見真情在,雙雙懷抱雙雙睡;我倆生前生後都已定,在天願做雌雄雀,在地願為鴛鴦草。
將來,我會讓我的孩子熟記:我若娶妻,乞丐第一,兩情相願,良宵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