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



就在我們父女鬧矛盾時,我的散文《父親是一本無字書》在網上發表了,還得到了很多網友的好評。看到我的這篇散文,父親無聲地閱讀著,神情很凝重,是高興,是內疚,是……我也說不清楚,也許都是,也許都不是。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可我卻沒有為父親做過什麼,就連父親生病住院,我都不能去醫院看望他,更不能在病床前護理他。99年年底,父親出了一場車禍,他的腰部骨折,需要住很長時間的院。訊息傳來之時,我感覺仿佛失去了一個依靠,內心的悲傷像一座大山沉重的壓著我,壓得我喘不過來氣。我多想在第一時間就到醫院裡看望他呀,多想用親情來護理他報答他對我的養育之恩呀,多想安慰處在悲傷中的母親呀。可是由於那時總下雪,地面滑,醫院離家很遠,我想去醫院看望他一眼都成了奢望。是的,殘疾不僅吞噬了我正常的生活和學習,也剝奪了我孝敬父母的權力,就連親人之間最簡單的問候我也無法做到。一想到躺在醫院裡的父親正要忍受傷口的疼痛,作為女兒的我急得直流淚,恨不得用我全部的生命來換取一時的健康,去看望父親。也許一般人無法理解我這種焦急的心情,那種想孝敬父母卻又無能為力的處境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等他出院,知道了我的心情後,和我抱頭痛哭,用他那親切的話語和不輕易流出的眼淚來安慰著我那思父而又焦急的心靈。

父親有病時我不能守候在病床前,在我治病時,父親總是背著我走南闖北,不遠千里去帶我治病。在我成長的過程,一聽到哪兒能治我的病,他和母親就會背著我前去。為了給我治病,他和母親跑遍了大半箇中國。每次我都是趴在父親的背上走過全國有名的醫院的。2004年,我去北京宣武醫院治病時,也是由父親背著,擦著父親臉上的汗水走到火車上的。趴在父親的背上,我看見他那烏黑的頭髮泛著些許的白霜,額頭上也有歲月浸染的痕跡,他那張飽經風霜地臉無聲地告訴我,父親已不再年輕,已經到了需要兒女照顧的年齡了,可是他的女兒不但不能孝敬他,卻還要讓他為我忙碌……一想到這些,愧疚之感涌遍了我的心頭,淚水又一次光顧了我的雙眸。


那時我多想對他說一聲:“爸,女兒不孝,又讓您為我受累了。”可是淚水淹沒了我的喉嚨,使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父親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什麼,他回過頭來深情地望著我,似乎在對我說:“好閨女,不要那么愧疚,爸知道你心疼我,我不累。只要治好你的病,就是爸爸的最大幸福。”望著父親那充滿關切的眼神,我還能說些什麼呢?只能取得一些成績讓他因我而驕傲。

在我做手術時,有很多家媒體的記者在閉路電視前觀看我的手術過程,可是只有我的父母在走廊里苦苦地等待,對處在手術中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情況一無所知。在我剛走出手術室,再次投入母親懷中的一瞬間,我發現站在我身旁的父親也流下了眼淚。這時,母親含著淚對懷中的我說:“於茗,知道嗎?在你做手術時,你爸一直都在為你流淚,他很心疼你的。”

此時,父親情不自禁地流著淚對我說:“於茗,頭上的傷口疼嗎?不要害怕,爸爸會一直陪著你。”

我含著眼淚搖了搖頭,再次被他們那偉大的母愛和那深沉的父愛感動了,我知道他們是在為我而高興,也知道我是他們的希望也是他們的全部,我能康復,就是他們今生最大的幸福。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無情的歲月捲走了我的童年和少年,也染白了父親的鬢髮,捲走了他的青春時光;我長大了,父親也老了,但是父親絲毫不顧及自己蒼老的身體,依然在為我們忙碌著,每天不辭辛苦地上班掙錢,支撐著這個家。似乎他活在這個世上,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女而打拚,以便讓他那殘疾的女兒生活得更好。

爸爸,你辛苦了,女兒永遠愛著你!

※本文作者:美麗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