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的幸福

牐犐銜緱豢危寫完每日必做的功課(練筆一篇),想到平日因為寫作影響了妻子和女兒的休息,平日也多次說過要把電腦和書櫃搬到一個人的房間,但都以妻子怕麻煩和那個房間電燈壞了為由拒絕。但此時一股強烈的搬家欲望襲擊了我的身心。我就是這么一個人,一旦腦海里被某種念頭所占領,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去完成,而且還刻不容緩,儘管常常為此後悔不迭,但至今仍改不了這一習慣。面對著到我家做客的姨妹,看著正在收拾早飯碗筷的妻子,我斬釘截鐵地說出一個字:搬!
牐牼馱諂拮踴蠱笸妓搗我時,我已開始叨嘮著謀劃房間的布局了。看到我煞有介事地在客廳和房間來來往往,一向知道我這德性的妻子,也就放棄質疑,投入我這偉大的搬家計畫了。我和妻子商量著書櫃、電腦擺放的位置,商量著房間的電冰櫃搬出後放在哪兒。每每此時,我的心頭總是蕩漾著一絲絲幸福的漣漪。儘管那些家具與許多裝修豪華的家庭比較起來,顯得是那么寒酸,但它分明忠實地記錄著我和妻結婚十年來生活的點點滴滴。在我和妻的心目中,那些家具是有生命的,它流淌著愛情芬芳的氣息,它無聲地攝錄著這對貧寒的夫妻清貧而相愛的一幕幕,當然也包括悄悄忍受著他們兩口子攔嘴時,拿它們發脾氣的粗暴動作。我和妻很在乎它們擺放的位置,常常在搬家時,為它們存放的位置發生意見分歧,而最後總是在一方對另一方的讓步中,感受到夫妻生活的和諧與共振。我充分意識到,搬家也是對夫妻生活和諧度的一個良好的測試機會。我們常常在那種對某一家具存放位置的趨同中,感受心有靈犀,發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感慨。而每當妻子對我作出讓步時,我則感受到一種家庭主人公的竊喜。
牐犜詬叨韌騁渙巳鮮噸後,就到了付諸實施的階段。我們分工具有明顯的性別特點,對於重活,我搶在前頭,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而那些輕活細活如打掃之類,妻子則包了。對於我願意做的事,我歷來都是全身心投入。我們首先把冰櫃從房間抬到客廳,我一個人抬一頭,妻子和姨妹合抬另一頭。從房間到客廳儘管只有幾米之遙,但我們像在沙漠蠕動的甲殼蟲,等到了綠洲,我這個平時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已是氣喘吁吁了。然而革命剛剛開始,同志仍需努力。接下來就是對付另一個我情有獨鐘的傢伙——書櫃了。為了減輕重量,我先十分耐煩地把書櫃裡一層層的書一長摞一長摞地抱了下來。因為書櫃底部緊貼地面,又高又重,所以從原來的房間搬過來,簡直無從下手。於是,我們只好把櫃門打開,找到一個間隔的木板著力,但書櫃紋絲不動。試了幾次後,都毫無效果。最後,我想到我原來在做力氣活時,人們常笑我這是秀才作事太秀氣的話,就把牙齒狠狠咬了咬,對妻子說了四個字:“連根拔起。”我先讓書櫃翹起一頭,找到下手的地方,然而妻子和姨妹在另一頭也如法炮製,我學著搬運工打起了號子:“一、二、三!”果然,書櫃離開了地面,被我們抬了起來。但由於太重,僅前進幾步,我們就放了下來。就這樣,我們從原來的房間經客廳,搬搬停停,七彎八繞,終於搬到了現在的房間。此時,我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牐犜謖庵稚儆械陌峒業奶辶勞動中,我由衷感到那些做苦力的人,實在是不容易,尤其是那些居無定所四處流動的家庭,他們在頻繁而勞累的搬家中,在那種流浪的心境中,是多么渴望能一勞永逸地享受家的平穩和寧靜啊!搬家常常能讓我更加熱愛教書這種穩定而安寧的生活。給心靈安一個家,實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安穩的家的背後,是家庭成員生活的奮鬥與掙扎,甚至還有為求安穩而明哲保身的那一份處世的哲學和智慧!
牐犎緩笫且貧電腦,電話線(網線),我飛牆走壁,拆線架線,忙得不亦樂乎。等到這些東西全部到了嶄新的工作崗位,妻就抓住這難得的機會,把書櫃、電腦等家什用抹布擦了起來。等到妻把房間家具擦得光潔一新,而我也把手洗得乾乾淨淨之時,我就習慣性地打開電腦,在網上搜尋符笛生、任靜合唱的《知心愛人》歌曲。在符笛生渾厚深沉,如大山般守護,任靜溫柔婉轉,如小鳥般偎依,而電視上那個可愛的小孩一掠而過時,一種夫妻相濡以沫、溫馨甜美的家庭柔情在房間漫漫流淌。浪漫的音樂如靜靜的湖水,淹沒了房間裡的每個家具,家具變得含情脈脈,娓娓講述我們家庭的浪漫史。妻子在房門久久地打量著這個嶄斬的房間,就像第一次做新娘一樣,流露出晶亮晶亮的眼眸,感嘆房間的大變樣,她品味著房間的整體美感,有一種發現新大陸一樣的驚喜,幸福的漣漪在心頭蕩漾……

※本文作者:九天罡風※